所以,孟茯苓只好强打起精神帮忙张罗,祁煊很不舍,一直陪在她身边。
很快,就到了薛氏与岳韶清大喜之日。
薛氏是从将军府出嫁的,虽说于礼不合,可她没有娘家在京。
太后很不满,连岳韶清自己也说了不必计较这些细节,她便没多说什么不合宜的话。
在大婚前几天,太后派了几个嬷嬷来教导薛氏一些规矩,但还是被岳韶清推了。
最后。只留下一个擅给新嫁娘上头的老嬷嬷。
这一日,薛氏一大早就被老嬷嬷叫起来沐浴,沐浴完毕,便开始上头。
折腾到时辰差不多,才听见外面的鞭炮锣鼓声响,梅香快步跑进来说:“小姐、夫人,吉时到了,侯府的花轿临门了。”
接着,孟茯苓与喜娘一左一右搀扶着薛氏到了前头正堂。
按理说,要先拜了祖宗牌位才对,可薛氏的情况特殊,一些细节能免则免。
不过,作为女儿的孟茯苓不能跟着过去,便由祁煊来送亲,小冬瓜也缠着要跟去。
孟茯苓看着薛氏盖上绞金丝的红盖头,在鞭炮的声响中。被喜娘扶着往外走。
她跟到门口,看到意气风发的岳韶清,打心底为薛氏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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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瓜被祁煊抱着,一道来到岳阳侯府。
他一直在东张西望,无心去看薛氏的进门仪式。
祁煊把小冬瓜带进内厅,也是喜堂,发现小冬瓜的目光一直在前来祝贺的宾客之间穿梭,觉得很奇怪。
他捏了捏小冬瓜的小脸,“小冬瓜,你在看谁?”
小冬瓜收回目光,却不吭声,饶是如此,祁煊也觉得小冬瓜比平时还要乖巧。换成平时,小冬瓜可不会老老实实地让他抱。
下面该拜堂了吧?拜完堂,该找个机会接近那个人。
小冬瓜这般想,就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是侯府的新任管家前来禀报:“侯爷,前头报信的来说,皇上跟皇后娘娘来了,快到府门了。”
前来贺喜的宾客,大多是朝廷命官,这一听,都慌了神。
本来按着礼节,今日拜堂。明日一早,新人才进宫去拜见太后、面见皇上,这国礼在前,家礼在后。
谁也没想到皇上跟皇后会在这时候,亲自前来。
岳韶清没觉得奇怪,倒是薛氏紧张得不行。
“别紧张,皇上和皇后是我们的晚辈,你只将他们当作晚辈看待就好。”岳韶清低声安抚薛氏。
他不说还好,一说,薛氏更加紧张了。
可不是嘛!她本来就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也小,面对这满厅身份不低的宾客都有些自卑。
何况,是皇上和皇后,更别提将他们当成晚辈。
小冬瓜听到皇上他们来了,眼睛明显一亮,心里抑不住激动。
待众人出去接驾。将皇上跟皇后迎进来。
众人要请他们坐到了主位,皇上却摆了摆手,“今日只论家礼,舅舅成亲,朕作为外甥,怎能不来吃一杯喜酒?朕是晚辈,这主位坐不得。”
皇上说着,就和皇后寻了主位下首的位置坐下。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他既然是以晚辈的身份来参加自己舅舅的婚礼,便不受特殊待遇。
其实就算皇上不坐,主位也是空的,因为岳韶清的爹娘早就不在人世,拜堂所要拜的则是放在桌案上、他爹娘的牌位。
薛氏盖着红盖头,虽没看到皇上和皇后的真容,但听到皇上说话那么随和,心下稍安。
不得不说薛氏心思比较简单。在场哪个人不是惯会做表面功夫?
岳韶清笑着冲念喜歌的点了点头,念喜歌的方才继续念了起来
等拜完堂,新人被送入洞房后,便正式开宴。
宾客们不敢轮番向皇上和皇后敬酒,一齐敬过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在祁煊身上。
祁煊原本就是各方势力争相巴结的对象,如今成了岳韶清的女婿,更成了香饽饽。
要知道岳韶清可是太后唯一的弟弟,他比太后小很多岁,年纪与皇上相仿,太后疼他多过皇上,皇上也素来敬重他。
难得的是岳韶清不喜朝政之事,更没有站谁的队,一直保持着中立。
这会,岳韶清和薛氏进了新房,还没出来。
在场的宾客在听到皇上让他们随意、不用拘礼的话。都涌向祁煊,争着向他敬酒。
小冬瓜原本坐在祁煊身边,一直偷看着皇上和皇后。
现在见这么多人围过来,他黑亮的大眼滴溜溜地乱转一圈,便小心翼翼地蹲下小身子,从人缝中挤了出来。
只有三头身的小冬瓜,在地上蹲着走,在场人又多。竟无人发现他。
小冬瓜很顺利地离开内厅,快速往后门的方向跑去。
期间,因他跑得快,外面来回上菜的下人、以及侍卫都没看清他是谁,以为他是哪个宾客家、跟着来喝喜酒的小孩,就没去理会他。
他来到后门,因为今日府上办喜事,后门便没有上锁,只是有两个侍卫守在那里。
小冬瓜蹲在离后门不远的假石后,不敢贸然冲出去,等了一会,终于见其中一个侍卫捂着肚子离开了,看样子定是要去上茅房。
好机会!小冬瓜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摘下自己的小荷包,往门前边的青石小道上扔去。
荷包里有几块碎银,是孟茯苓给他压荷包用的,碎银砸在青石小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自然引得那个侍卫的注意。
那个侍卫走过去,看到是一只荷包时,面露喜色,便要弯腰去捡。
在侍卫捡荷包之际,小冬瓜迈起小短腿往后门冲去。
侍卫捡了荷包,掂了掂重量,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把荷包收了起来,转身,就看到小冬瓜跑出后门。
这侍卫不过是看守后门的,平时没机会见到小冬瓜,但还是急追过去,“哎!小孩,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