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犹豫是再敲几下,还是回去找五儿,却听见里面传来椅子挪动的响声,混杂着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下一秒,帘子已经被掀开。
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来,愣愣地看着她,她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其他人,是否方便进去,看他愣神的表情,稍觉得有些尴尬——果然自己还是适合做有准备的事,不该弄个什么“惊喜”出来。她解释道,“我听说夫人病了,过来探望,顺便来看看你。”
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耳边却传来那人调笑的语气,“原来是顺便,什么时候才能特意来看我呢?”
她抬头看他,见他满脸的笑意,知道他心里是高兴的,便故意撅了嘴不理他。不知怎的,在他面前她总是特别放任自己,因为相信吗?所以可以不用那么刻意地约束自己、谨守言行,这样的轻松自在,是她未曾有过的。
他握紧她的手,猛然一拉,她一个跄踉,便要向他倒去,可左手本能地抓住了门框,两人便近近地立在哪里。她突然醒悟,他是想拉她入怀的,可自己的动作却分明是拒绝,虽然心中不是这么想,但她却也不好意思解释,一时有些尴尬。他却也不深究,只是拉着她的手,步入了书房。
书房呈长形,中间一道镂空的花梨木拱门,挽着白色的轻纱。外间是会客的地方,矮几上还设着棋盘,阳光通过半透明的水墨窗纱透进来,顿显雅致。里间靠墙有个大书架,满满地全是书,中间一张书桌,铺了不少宣纸,似乎他正在画画。桌上笔砚俱全,却是不见那镇纸,一看,原来是掉落在地上了。想来刚才听到那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必就是他不小心拂落了镇纸。
她笑着捡起那乌木镇纸,压回画上,却看见画的是一树梅花。不禁莞尔,想起他送来的那副腊梅——他独爱梅花吗?
趁她四处打量的空档,他已在外间倒了一杯茶,走进来,递到她手上,“没想到你会来,有些乱。”
“雅得很,哪里乱了?”她喝了一小口,问,“你很喜欢梅花吗?”
他含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桌上快画好的画,道,“想你了,就画梅花。”
说着取下笔架上的狼毫笔,在画旁题到:“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他在“数”和“寒”字上面各点了一下,笑道,“这说的可不就是你么?”
她忍不住一阵心跳。他总是能让她得到不期然地感动。原来。梅花里还有这样地一层含义。她想了想道:“那我若是想你呢?画什么?”
“你自己想!”
她突然起了玩心。有些调皮地道。“可我只会画乌龟!”
看着他地脸黑了下来。她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勉强看看能不能画别地吧。”她想了想。低头画起来。
他看着她运笔地方式。似真不擅于作画。不由得一笑:原来。也有她不擅长地东西。别人是一味地追求完美。但他反而认为。稍有缺点才更显得真实。看到她现在这样——会说调皮话。会跟他拌嘴。会有不会做地事情。他反而觉得高兴。因为。她在他身边地时候是真实地——因为信任。才会真实。
她画地却是青松。不过并不好。有些歪斜。她看看那幅画作。又看看楚天傲画好地梅花。俏脸一红。道。“早知道就不画了。”说着动手要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