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咱们走得有些远了,走回去再叫咱们自己的车也费时,还是坐车去吧。”
上车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表示:
“哎呀,奴婢也没细看,这马车…既然是做生意的,好歹收拾得干净一点嘛!”
“没事,咱就坐这么一程,一会儿就到了,”周衡却不以为意,只在旁边装了一大堆包子的油纸包底下垫了自己的帕子,又笑着示意慢了一步的春莺:
“没事,你把帕子先收好,回来时说不定得用你的。”
春莺便应了,又掀了帘子看外头,感叹道:
“奴婢刚才也是看那车夫老实,价钱出的比另外两个低,谁知道,到底还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赶车的年纪大就算了,那拉车的看着也是匹老马,想来路上还得耽搁会儿。”
话音刚落,马车就颠簸了下,两人便都笑了。
“咱们又不赶时间,”周衡也掀了帘子看外头街景,一边跟她回忆:“而且这样的马车也没什么不好。你不知道,那会儿我从柳湖落了水,好不容易爬上了岸,又怕被人发现,最后也是拿了身上仅存的一支簪子,找了辆这样的马车。哦不,应该说比这辆马车还要破旧,但也顾不得了,只求那车夫老头快点送我到靖王府去。”
“当时其实也是找不到别的,而且我那会儿人都快不行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现在想来,亏得马车不起眼,要不然谁知道那贱人有没有派人守在王府附近。”
春莺虽然知道周衡之前柳湖落水的事,却是第一次听到这般细节,一时间忍不住也脱口而出说了句:
“那贱人真是太坏了!”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称呼一个公主、哦不、如今可是摄政王为“贱人”也太过大胆了些,赶紧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周衡却没怎么在意,还接了她的话看着窗外说道:
“对啊,所以咱们今儿就去看一看,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看到那贱人的外祖,也不知如今是何等春风得意!”
总督府周衡之前是来过的,当时还在附近的茶楼跟伙计好奇地打听三公主的盛世美颜,等到马车走到了那条宽阔的大街上,便掀开了窗帘看外头,不一会儿就指着街边一处茶楼喊着让停了车:
“咱们慢慢走过去吧,先把吃的寄放在这茶楼里,回头过来喝杯茶再走。”
结果下了车后才发现,如今依旧宽阔的大街上却不再是人来人往,气派的总督府也依旧大门紧闭,但门前守了不少官兵,远远的见人就喝止住了让绕道而行。
“哟,这是怕有人要对摄政王的外祖父不利么?”周衡翻了个白眼嘟哝了句,带着春莺进了茶楼。
这会儿茶客并不多,两人本打算在一楼大堂里随便找张桌子坐下,谁知那茶楼伙计却殷勤地表示可以帮她们在二楼找间雅座,被春莺以雅座价格贵给拒绝后,还是笑容满面地表示,不加钱。
春莺还在犹豫,周衡看了下外头如今颇为冷清的大街,该不会是生意太清淡的缘故吧?
果然,这一问,那伙计就有些尴尬地低声表示:
“别说是早上了,就是往日生意最好的午后辰光,还有晚上,如今都不比以前了,唉,这街上寸土寸金的,本来大家都挤破头要进来,眼下您也看到了,哪还有什么生意!”
周衡和春莺对看一眼,看来是跟总督府有关,便不动声色地问那伙计:
“这是为何?我们有些时日没进城了,之前天气热,都住在江边的庄子里。”
这话说得那茶楼伙计心中一喜,桃花江边能有庄子的自然不是普通人家,便先是给两人推荐了一份贵一点的茶,眼看两人毫无感觉地同意了,赶紧低声对两人表示:
“别说两位小姐住在城外头不清楚,就是这城里头的人家,多半也是不清楚的,也就我们这些沿街做生意的稍微知道一些,掌柜的还严令我们不要外传呢。”
看来这里头有事,周衡与春莺再次对看一眼,微微一笑吩咐道:
“早上吃得不多,这会儿有些饿了,再给我们来两份你们这儿的招牌茶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