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才明白爷爷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完完全全变成了梓蒙的样子。
我并没有感到吃惊，我还没能从悲伤中完全苏醒，每一根神经都很麻木，我安静地在镜子前坐下，整理好头发，将它随意地别再脑后。
我的头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变成了棕黄色，同学们因此都叫我“金丝猴”，梓蒙却不一样，她的头发乌黑发亮，尤其在阳光下，像美丽的黑珍珠。她总是将它们随意地挽在脑后，她的皮肤白皙清透，在黑发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干净无瑕。可她最后却躺在地上，血混着尘土，把她的脸弄得脏乱不堪，头发也胡乱地结成一团。
我想着想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看着镜子里梓蒙的样子，擦干眼泪，我学着梓蒙的样子去笑，但我没法笑得她那样好看，太难看了，我遮住脸，大哭起来。
在母亲的笔记里，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梓蒙的样子。
这是我开启信息处理模式的第一阶段，这个阶段不再是简单地读取信息，而是能将吸收到的信息进行重组。
这意味着完全的信息吸取，目标的信息会全部转移到我身上，这也意味着目标的死亡，失去信息的她将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
我吸取了梓蒙的全部信息，获取了她的记忆并重组了她的外在信息，覆盖在了我自己的信息上。
但这并不是我的主动行为，是爷爷完全主导了这个过程，他让我选择性地拥有了梓蒙的信息，并对梓蒙的记忆进行了删减。为什么爷爷能做到？我的闹钟浮现出躺在床上的母亲，我看到她身上连接着的密密麻麻的线，我想起爷爷说，母亲是世界上最强的信息处理器，一种可怕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让我感到头皮发麻。
——
“爷爷想要我做什么？”我第一次主动扣响了爷爷的房门。
“去x国。”
“去做什么？”我知道爷爷想要我做的事容不得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