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之日,天地始交,万物并秀。
曲阱道震寇城外一路边茶楼,楹联飘摇,“四大皆空,坐片刻无分你我”、“两头是路,吃一盏各奔东西”。由于临近交战之地,一路上人烟稀疏。
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对行商之人来说,只要有足够利润,刀山火海可平淌。对强人盗匪之流来说,越是混乱之地更是人间净土。
所以这间不怕死的茶楼里,坐客不少,人声鼎沸。
大道上蓦然响起马蹄顿止之音,只见四男一女缓缓而入。为首一男一身白衣,风姿卓越,风流倜傥,女子更是容颜多娇,婀娜多姿,一时看醉了多少此间看客。
楚凌风锐目一扫,无视密集的眼光,忽然向三男一女走去,扬声道:“聚散苦匆匆,有缘万里都相逢,安兄,又见面了。”
安平顿觉手中之茶瞬间不香了,腹诽道——你这狗鼻子装了定位系统吗,可劲追着老子的味儿追。起身呵呵道:“是楚兄呀,葬魂兄,澹台姑娘,巧呀。”
澹台若琪眼见是安平,顿时绽放完美笑颜道:“这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呀,这他乡异客真的是安英雄吗?咋不在莽荒陪佳人,跑到这穷乡僻壤喝茶来了。”
安平淡笑道:“东风吹醒英雄梦,莽荒片刻不留人。酒剑随马,四海为家了。”
澹台若琪揪着不放道:“听说安兄不是和琇莹公主双宿双飞,厮守经年,又有周姑娘软玉温香,牵肠挂肚,慕煞世人无数。难道这二女争夫的剧情过于激烈,一时都落了个鸡飞蛋打?”
安平真想将她这毒舌缝起来,呵呵道:“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家,世人偏爱道听途说,澹台姑娘不必当真。”
各自落座间,安平就听有茶客道:“陈兄,听说震寇城很快就要守不住了,你那些田产屋舍都出手了没有?”
姓陈的茶客叹息道:“当时是有人出价了,可当时不是嫌价低了,想再挺几日看看风势,哪知道这些当兵的如此颓败,我悔呀,我恨呀廖兄。”
姓廖的按声道:“那些泥腿子翻了身,怎忍受得了再失去,那奋不顾身地虎狼之勇,谁人可挡。你不知道刻下对方的宣言,早成了高效传染病,策反、刺杀更是随处横行。各地此起彼伏的暴乱反抗,你还不引以为戒,陈兄,你糊涂呀!”
姓陈的茶客黯然道:“我不想着这玄天,终究是修士的天下,这些救国军,摆明了要推翻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不说在青龙,就是放在玄天,这样一股可怕的思潮,他们必然零容忍,但凡他们稍稍抽出手来,一切还不是黄粱一梦。哪知道这些泥腿子抱团起来,竟如斯可怕,侥幸心害死人呀。”
葬魂闻声,目视楚凌风低语道:“前线局势真这么颓败吗?那柏懿还整日吹嘘形势一片大好,平乱指日可待。”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恩公”,进来的一老一少向着楚凌风直跪而下。
但见那消瘦老者年约六旬,风尘扑面,女子年约二旬,甚是清秀可人。
原来是路途之中二人路遇强人劫道猥琐,楚凌风一行路过,路见不平,随手就将对方给超度了。
澹台若琪眼见眼前女子对楚凌风,流露出娇羞含蓄之笑,微红的容颜早胜过一大段告白,那芳心暗许的娇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醋缸子顿时碎了一地,冷哼道:“起来吧,记得这位佳公子的名讳——火神教楚凌风,要报恩乃至以身相许,别找不着北了。”
葬魂呵呵傻笑。
楚凌风被澹台若琪这作态逗笑了,哼道:“你这撅屁股扭胯的,埋汰谁呢。”根本没留意起身的老者缓缓靠了过来,蓦然白光一闪,一把短剑直刺心窝而来。
“噗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