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里草深叶密,花开千朵。
野百合像是流落民间的仙子,总能第一眼吸引你的目光。
它们身披粉白或粉黄色的外衣,于原野尽情绽放,一阵微风拂过,它们如同娇羞的少女,粉面低垂,曼妙起舞,摇曳多姿。
雏菊在青草丛中绽放笑脸,不张扬,不妩媚,淡淡的花香四溢。
有白色的蝴蝶驻足停留,不知是花吸引了蝴蝶,还是蝴蝶留恋了花。
野芝麻刚刚结出嫩生的果实。
初生的果实上,绒毛白乎乎的,嫩嫩的,花蕊呈金黄色,娇嫩清新,正在打苞的花骨朵欲语还羞。
光移花影,风动霓裳,盈盈的风致里,是刹那惊鸿的心动,从此,我愿意拿出所有的温柔相待。
大抵平凡与出彩会对立,亦会共存,如荆棘丛中的蔷薇花,如荷塘月色一片蛙鸣。
踩在娑婆城和瓦西城的分界线上,一个女子,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褪去了锦衣华服,褪去了性感诱惑,我秋昉优依旧是美人,静美的秋季型美人。
我正在逃离娑婆城,可我不敢乘坐一切交通工具,也不敢将自己曝露在人海,我也不敢回青黛星,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何方。
茫茫红尘,薄妆浅黛,会不会掩不住,一阕雨凉?
往后余生,一年四季,是花枝春满,是蝉鸣深巷,是月色入秋,还是雪窖冰天?
是有风,从诗行里吹起,软软地,将你的眉眼,软成一幅画;还是有雨,从水墨江南下起,凉凉地,将你的心事,凉作一阙词。
这些,我秋昉优皆不在乎。
我用拇指和食指,在眼前捏出一条细缝,也捏出了一道海天一线,上边是揉碎的明媚天空,下边是晕染的蓝色海洋。
耳朵里,播放着歌曲,歌名“荆棘丛的蔷薇花”,作词、作曲、哼唱,皆来自秋夏未,那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单曲循环的歌,往往都爬满伤感和遗憾,然这首绝不一同,它充满阳光和芬芳,充满自由和欣喜。
没有任何一支生花的妙笔,可以写尽此刻我的情怀,然而,所有随遇而安的文字,一眼都知我欢郁。
任何时代,世界都伫立着高墙,于是人们,不得不用愤怒、高傲和冷漠,这些坚硬的外壳,去保护着一些珍贵的柔软。
此刻,我再也不需要了。
我秋昉优就这样笑着,笑得自由,笑得恣意,笑得阳光。
天空之上,战舰轰鸣。
很多布满伤痕,它们显然遭遇过一场大战。
无数集束炸弹尾光嘹亮,划破天空,对着娑婆城直掠而来,像是流星,又像是蒲公英,飘飘洒洒。
我知道,此刻,这座罪恶之城的某个角落,有人在癫笑,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咒骂,有人在忏悔,有人在拥抱,有人在奔逃,有人在绝望,有人在祈祷。
或许,更多人对昨日的行为,产生了深刻的厌恶,可揭开放纵和俗套的虚荣,里面竟空无一物,仿佛当时,只是一个地狱恶魔,站错了位置,仅此而已。
他们会不会后悔?
我想是不会的,他们在清醒之时,也觉得一无所有,这样的深渊里,也不过多了几分孤寂和缺氧感,那可是连厉鬼,都称赞的极乐之地。
哈哈哈!
无数金黄色的超时代建筑,刹那间消逝天地,天空腾起无数的蘑菇云,美丽神圣。
让我秋昉优,为你们虚构一个乌托邦,做为你们灵魂的归宿吧,那里粉色的月亮会梳头,那里蓝色的太阳会唱歌,那里灰色的神鬼是一家,那里风筝水里游,那里树会结灯笼,那里鱼会懂悲伤,那里玫瑰只盛放雪山之巅。
哈哈哈,好荒诞呀。
可这场荒诞,竟然来自我秋昉优的诅咒......
别哭呀,傻姑娘,荒诞本身也是合理的,挤在奈何桥上的杂音,那皆不过不愿意迎接荒诞的懦弱。
别哭呀,傻姑娘,那时的你,也不过一个幽暗的人,别妄想给谁以光明,天地再多灰烬,依旧是昨日的烈火。
别哭呀,傻姑娘,生命的光辉,不在于永不坠落,而是坠落之后,它总能再度升起。
别哭呀,傻姑娘,别爱水中月,醉眼揽清风,到那白云深处去吧,去看那人间花谢一场。人间不识卿桃面,活该阡陌无暖春。
整座娑婆城,宛如一座冰山,宛如一个泡影,在炙热的烈火中,刹那消融殆尽。
树还是那颗树,花已非昨日花,生来长恨骨成松,如何雕琢,皆任西风。
被渡化一半的鬼,与善格格不入,恶又面目全非。
这一刻,秋昉优,泪流满面。
无数炸弹,像是鲸鱼不断地跃出海面,又像是一朵朵美丽的鲜花,追逐着秋昉优的唯美背影,一路盛开而来。
当它们摇曳到秋昉优的脚边,蓦然停住了,时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半梦一号上。
“擎苍兄,若你真的决定跨界轰炸过去,那拜托你,忘记我鸠摩映云,恳求你的模样。”
“映云,我的爱不晦涩,可在你的面前,为何从始至终,都像是独白?”
眼前蓦然浮现,一张平凡的容颜,“喜欢是心跳,爱是呼吸。世间,只有自然而然溢出来的东西,才能成了最安静的温柔。从来如此。
一生钟爱的山水,终会以回响相赠于案上;一世珍重的日月,终会以古琴相抚于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