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张黑夜里模糊的脸是谁,这不是通缉犯元丑嘛,你这下水道的老鼠,终于有胆回玄武了呀。听说把你娘乐得脑袋都从阴沟里长回去了,吊诡呀,那这回可得长好了,别再掉了!”
望着眼前这张嚣张飞扬的脸庞,元丑愣了一下,心思电转,略带示弱道:“经纬伦,凡在自大跋扈里张扬的,必在现实里磨损,留点口德。”
扫了一眼神色冰冷的周神师一行人,经纬伦呵呵道:“磨损,就凭你这没卵蛋的二球货,听说你回来,最近我好不乖哦,又怕孤独又爱闹,你有种赶紧过来管管我啊。”
那手舞足蹈的贱贱,谁看了都想一巴掌呼过去,冬玉絮登时恼了,刺溜道:“经纬伦,没了你爹,你连路边的一只野狗都不如,别到处仗势嘴硬招祸。”
“啪!”
猝不及防,冬玉絮被一巴掌呼倒在地。
“嘴硬,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嘴唇软不软。不过就你那万人尝的破嘴,老子也不敢让你试,这万一染了天花,我何等不幸。戏子当道,伶人误国,你这贱婢,影射老子,账,老子还没跟你算,你倒跳出来哔哔,不知死活!”
“你......”偷偷扫了一眼元丑,冬玉絮那天生自带美瞳般的琥珀色眼睛,一下红了。
元丑愤而拔剑,封危面无表情,紧紧扯住他不放。
经纬伦身侧两个四旬沉稳汉子,气势强悍无比,冲天而起,紧锁元丑。
周神师登时上前一步,挡在元丑身前,强大气机四溢,威严澎湃道:“经纬伦,天下之道唯有二端,不是王道,就是王八蛋之道,慎言,慎行。”
呸,随口吐了口口水,“周神师,别人以为你飞得很高,你自己千万别天真就以为翅膀很硬。我经纬伦这头刺猬,做不了别人怀里的猫,在老子这,翅膀再硬,照样要挨打。奉劝你一句,有些事,少掺和为妙,你觉得呢?!”
冷冷扫了一眼所有人的骇人杀机,经纬伦毫不为意,潇洒道:“元丑,别遮遮掩掩,要报仇尽管来。此生天堂我无门可入,那地狱,我经纬伦猖獗到底了,你们谁要跟他站位的,不怕人头不保,一起上!”
温柔扶起冬玉絮,元丑内心深处,无言叹息了一声。
十个人就那样如一颗颗树,静静望着经纬伦背影,对方的两条胳膊,像是面条一般来回风中晃动,十颗心的冰冷一层一层相叠,这片时空仿佛一下就进入了冬季。
随手撕下路边一朵魅惑玫瑰的花瓣,送至鼻端闻淡淡的香。这朵玫瑰犹如载过晚霞的扁舟,是魅惑人间的渡,夜风的桨无声地划过,却仿佛只流连秦如玉的手掌心。
目视追上来的经纬伦一眼,“你刚才对玉絮那样出手,凸显你这女性之友的风度了嘛?”
一只蝴蝶翩翩,蓦然安静停在秦如玉的掌心。这一刻,世间的一切浮华皆与它无关,眼前的一朵花瓣,仿佛就是它所有的天地。不折腾,便是本分。
瞭望天地晴朗,经纬伦仿佛是在呓语,“接受自己原本的样子,比努力扮演另一个人,轻松。自从遇见一个人,她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不紧不慢道:“可我的爱,即使再泛滥廉价,也轮不到她冬玉絮,莫名其妙对我打折。
我经纬伦再没有原则,卖国的事,我没干过,要报仇,也不能这样编排我。
我这半生一直是燎原的火,亦或野草风折,肆意时就揽下星子几颗,赠与满堂虚座,天公惯不住我这风流客,就拉我下人间烟火,去见一见山高水阔,见一见百花妩媚,见西楼外的明月皎皎,不觉将良夜相锁,见锦书里的南国,陌上花开寄来红豆一颗......
可我大抵做不得那天上仙,线性回归方程,永远得不到一个解,只得一辈子做了那孤望人间的月,陷入了自耽的爱之幻波。”
手微微一颤,蝴蝶立马沐浴星光而去。
对方殷勤奉上半杯水,之所以叫人不舒服,因为你搞不清,它是无力斟满,还是别人喝剩下的。
秦如玉凤目直视眼前男子,微笑道:“纬伦,你该不是想挑战对我下手了吧。”
经纬伦朦胧笑道:“你直觉这么敏锐?那你是要我承认好呢,还是不承认好。”
“呵,听着,我允许你经纬伦喜欢我秦如玉。但哪天,如果,我真心动了,你除了收心,与我白头偕老,我不会给你别的路可选!”
“哈哈哈,我经纬伦崇拜流浪、变化和幻想,不愿将我的爱,钉在星球某处圣堂献祭,咱们走着瞧。”
登上玄武城独一无二的勒洛三角形轱辘马车,经纬伦大手一挥,潇洒而去。
奔跑的马车上,凝视着仿佛比往日多了一丝轻松惬意的秦如玉,甄若雨娇笑道:“真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