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子女对父母都有赡养的义务。”胥遇辰想了想开口,“但这是对父母的。如果他们对你好,那你对他们更好也无可厚非,如果他们对你不好,法律上你也得肩负赡养的责任,但前提是他们没有稳定的收入,无法保障自己的生活。”
姜釉安静听着。
胥遇辰见她看着自己,看起来是真的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一般,便说得更认真了。
“至于父母之后与别人生的小孩,那是他们与配偶的责任,不是你的责任。当然,如果父母被判定没有能力抚养小孩,那从法律上来说你也是需要帮扶的。但这个帮扶的程度,也只是维持对方基本生活到成年而已。如果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完全可以拒绝。没有人有义务和责任无条件的帮扶。”
胥遇辰说得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姜釉,从她脸上能看出细微的表情变化。
从一开始的紧绷,到后面的微微放松。
就好像是她想要做某件事,得到了别人的支持,让她觉得可以放心去做这件事似的。
胥遇辰张了张嘴:”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姜釉急匆匆说道:”我、我就是帮一个朋友随口问问的。“
胥遇辰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揭穿她这个略显拙劣的谎言。
他发现了,许多人不想将自己的事宣之于口又希望得到建议时,都会用”我的一个朋友“来掩饰。
胥遇辰并不打算去深挖,既然姜釉不愿意说,那便不说。
他对挖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他只是……只是希望姜釉能快乐一点。
这个念头一出,胥遇辰自己都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姜釉快不快乐,轮到他在意了?
胥遇辰想说点什么岔开这个话题,这时却听到后面的b超间传来一声惊呼。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朝后面看去。
这时只见江南急匆匆从b超间出来,满脸焦急地冲姜釉喊:”姜医生不好了,刚才那个孕妇要生了!“
江南之前并不在妇产科实习,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见刘阿妹捂着肚子喊疼,她难免惊慌失措。
”别急,我去看看。“
姜釉二话不说,起身就往b超间走去。
胥遇辰紧跟了两步,最后在b超间外停了下来,背对着房内靠在门边等着。
姜釉进了b超间,就见刘阿妹躺在床上,正捂着自己的肚子,疼得在床上呻吟。
见到姜釉进来,她立马用求助的眼神看过去:“姜医生,我要生了,怎么办,我要生了……”
姜釉没有说话,而是过来检查了一下她的状况。
她冷静开口:“羊水已经破了,看情况有可能是急产,送医院恐怕来不及了。叫人拿推床过来,马上将她转去手术室。”
他们这里没有专门的产房,只能用移动手术室暂时充当产房使用。万一有突发情况,还能进行剖宫产手术。
与此同时,姜釉交代:“登记表上有她家地址和紧急联系人,马上去联系她的家人过来。”
门外姜釉听到,立马回应:“我去通知。”
江南立马奔跑着去叫人。
听说这里发生了突发情况,负责调度的工作人员立马安排了人手过来。大家一起将刘阿妹移到推床上,将她转移去了移动手术室。
移动手术车是这次“向西八千里”公益计划里算得上最后噱头的设备,也是这些年来第一个启用这个设备的公益组织。
它的外形像一辆卡车,但它的车厢里却是和手术室几乎一模一样,该有的设备都有。只是相比于真正的手术室,它的层高不足,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不过对于医生来说,这点问题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做手术时注意力都集中在患者身上,又哪里会去在意什么层高压不压抑呢?
“刚才b超检查结果怎么样?”这里没有专业的助产士,姜釉只能自己亲自上阵,她手上戴着医用手套,摸过刘阿妹怀孕的胎位,初步判定可以顺产。
江南在一旁回答:“还没来得及做呢,她刚躺下就喊肚子疼了。”
“没做?”姜釉皱了下眉,“算了,现在也没办法了。刘阿妹,你上一次做b超,医生怎么说?”
刘阿妹的疼痛来得十分猛烈,初为人母的她显然没有想到宫缩会这么疼痛。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流,她的牙齿紧紧咬合,只希望能攒一把劲儿将孩子马上生下来。
她听到姜釉问她,闭了闭眼睛,艰难地从嘴里发声:“我……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