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问的是李昱，但是卫华的目的，也是在对林白芙旁敲侧击。地方电视台，尤其是经济欠发达的地方电视台，要做任何节目，首先要难题就是资金问题。那些地处华夏中东部地区，如芒果电视台、大浙电视台、沪江卫视……这些地方电视台本身所处的省份，经济都比较好。至于京都电视台，那就更不用说了，所有电视台的老大，新闻前几秒的广告费能达到上千万，根本不差钱儿。济东电视台跟这些电视台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只能做点小众的节目维持收视率。想做大型节目，还是得上头有人，得有钱。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卫华跟京都电视台台长杨明辉提过不止一次，能拿到的经费极其有限，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那只能从林白芙这里入手，她是目前升任台长希望最大的一位。她想要获得支持，那就必须做出承诺。不只是她，不久之后，杨明辉肯定也会借着工作巡视，下到地方电视台来的，假借工作之名，实则联系各地方台长为其投票。以前，没人和杨明辉争。即便杨明辉每次做出的承诺，最后都没有实现，大家也没什么办法，除了他还能选谁？其他地方台长，都不值得信任。京都电视台内部，也被杨明辉打点好了，谁敢乱投票？所以，承诺没实现，只能吃哑巴亏。今年不同了，有林白芙跟其竞争，手里的选票坐地升值，比之前更值钱，腰板也直了，不趁此机会，多提点要求，将来连提要求的机会都没有。李昱闻言，先是看了一眼林白芙。见林白芙一脸了然的样子，李昱就放心了。他就担心，林白芙听不出卫华的弦外之音，那即便捧她做了台长，能力不到位，日后还是容易出事。那不如安安心心做个小领导，不用操心太多，也不需要做超出能力之外的事。李昱道：“不巧，点子我还真有，就是不知道卫台长期望做出怎样的节目？是想一举把济东电视台打造成全国知名电视台呢？还是小富即安？”他说完，林白芙适时地插话进来。这里，是需要她表个态的。“卫台长尽管大胆想象，李总可是给大浙电视台出过点子，华夏好歌曲知道吧？那就是李总给他的好同学雷杰出的主意，现在已经办第三季了。”林白芙道：“虽然第三季看着不如前两期精彩，话题度也不如从前，可是前两期的辉煌，卫台长肯定是知道的。”华夏好歌曲跟前世的好歌曲如出一辙，经历过两季的辉煌，第三季的质量下滑非常严重。主要原因还是内容匮乏，原创歌曲并没有那么多，前两季把华夏之前几十年积累的原创好歌曲一下子掏空了。第三季没有好作品，质量肯定下滑。“这我知道，之前就想请李总出点子来着，一直没敢提。”卫华说道。华夏好歌曲的点子出自李昱，跟大浙电视台台长罗蒙关系好的人几乎都知道。对他们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也是卫华主动向李昱开口的原因。“另外，卫台长也请放心，不管李总这里有没有好点子，济东电视台想上马的节目，今年夏天一定能上。”林白芙这话，等于做出承诺。前提当然得是她成为京都电视台台长。而且，这承诺，可比杨明辉有诚意多了。如果换做杨明辉，他肯定会说未来三年，而不会说今年夏天。“那借林主任吉言了。”虽是承诺，卫华也不能点破。更不可能落于纸上，这种事，一旦留下证据，将来麻烦不断。即便卫华提了，林白芙也不可能答应的。把自己的把柄亲手交给一个人，傻子才做得出来。卫华又看向李昱，道：“其实我想做的节目也简单，具有特色，能做得长久。什么爆款就算了，爆款往往做不长。”卫华喜欢细水长流。从他选择做武林风就可以看得出来。节目虽然小众，但胜在受众忠实，其他电视台又没有同类型节目，只能看济东电视台，看习惯之后，想改还不容易。李昱见林白芙很懂，就放心了。略作沉吟，道：“我这儿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点子，卫台长可以琢磨一下合不合适。”“李总请说。”“闯关。”李昱道：“此闯关节目不同之处在于，是在水上设置诸多障碍，通过重重障碍最后抵达终点，可以获得奖品。一般都是大奖，电视机、电冰箱等比较亲民的家电，以此来吸引普通民众参与。”“这节目好像还行……”卫华嘴上是这样答的，可是他心里明显不是很认同，在他看来，有些过于简单与理想化了。“但是李总，收视率怎么保证呢？我觉得闯关和奖品，对观众来说吸引力都不是很强，得要观众能坐在电视机前看才行。”卫华又补了一句。“这个简单嘛，请女生闯关就好了。”“女生闯关？”卫华更疑惑了，“闯关节目，不应该是男生吗？奖品的设置那么大，关卡难度肯定也会很大，女生能行？”他的思维固化了，一听闯关，首先想到的是男人类的闯关节目，所以才说吸引力不足。李昱舔了下嘴唇，表情变得为难。似乎接下来的话，不便说出口。林白芙看到了，越发好奇起来，于是双手捧着下巴看他，等他说下去。李昱见她不识趣，干脆凑到卫华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声。林白芙明显看到，卫华的双眼从无神一下子光芒大盛，这让她更好奇说了什么。“两位，如果最近没什么事的话，还请在济东玩几天，我这就把几位关系好的台长请过来，咱们交个朋友。”交朋友是真，主要还是给林白芙拉支持者。李昱和林白芙没理由不晚几天再走，自然答应下来。回酒店路上，林白芙一直追问李昱，跟卫华说了什么悄悄话。李昱问她：“真要听？”林白芙点头：“嗯。”李昱也凑到她的耳朵边，温热的鼻息扑到耳朵里，痒痒的，暖暖的，林白芙娇躯没来由一颤，红晕浮上脸颊。李昱轻吐道：“穿少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