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旭尧的想法，李昱是能理解的。为了在国外有更好的票房，相应的宣传上肯定要多费心。但是，李昱不能理解的是，国外花心思了，却对国内观众相当之随意，这是对国内的不尊重。不保证好基本盘，后果会很严重。“不能厚此薄彼，我们主要的票房肯定来自国内，国外再怎样过度宣传，该带着有色眼镜的依然还是。张导，你把自己的根挖了，再想回来可就难了。”听了李昱的肺腑之言，张旭尧瞬间沉默。或许是李昱在国外爆火，给了张旭尧错觉和胆量，以为凭借《英雄》这部电影，再靠着李昱的名气，就能立足于国际。只能说，张旭尧太天真，越老越糊涂。要在别的地方立足，得有强大的后盾才行。基本盘不维护好，一旦后院失火，无根浮萍还想在外立足，无异于白日做梦。“那就一视同仁。”张旭尧很快就相通其中的道理。以他的学识和见识，本就不难理解。只是娱乐圈明星高高在上的通病在作祟，让他下意识地不把国内观众当一回事。这是普遍存在的，并非少数、个例。所以，李昱很能理解，许多人怀念以前的娱乐圈。那时候，明星挣得不多。但是敬业，台词是自己说，拍摄是亲自上阵，不抠图、不数数，不假唱、不修音……都是真材实料，都是尊重观众。真正的把观众，当做衣食父母。不像现在，明星要做观众的爷爷，动不动新闻标题用上‘亲民’的字眼，动不动就来一句‘明星发火有多可怕’？就好像，明星高高在上，多高贵似的。可真正爷，是观众啊。有的人本末倒置了。对于这种风气，李昱只能说他不会受到影响，保持初心，并尽最大能力影响身边的明星朋友。要他去纠正这股不正之风，太难了，那是需要观众觉醒才能做到的事，靠他一个人没用。不过，以娱乐圈如今频出的骚操作，观众觉醒是早晚的事。张旭尧明白了，李昱也就不多说了。“对了张导，你认识做动漫的导演或者公司吗？要水平很高，有心气儿的那种。”“有，但要找有心气儿的就难了。有一个已经改行的导演，叫马超，倒是有心气儿，可正是如此，才改行多年，已经不做动漫了。其他的导演，李先生也知道的，现在动漫不景气，早就没有初衷了。”张旭尧没有讲太多动漫行业的事，几句话就点出了现状，说来说去，就是那档子烂事。如今，各行各业都忙着圈钱。认真做的，反而挣不到钱。都让那些搞歪门邪道的人挣去了。国漫就是如此，早些年的国漫，连国外都要学习的，尤其是小日子，抄了许多去，然后变成它自己的东西，又反过来影响国内动漫产业。如今的国漫，好作品不挣钱，愿意认真做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慢慢也就凋零，只剩下国外的动漫，把国内市场占据。“李先生别想不开啊。”张旭尧以为李昱要进入动漫行业：“这个行业在国内虽然算不上夕阳产业，但是真的不挣钱，都是赔本赚吆喝，要么就是偏补贴，谁进去谁死。”李昱微笑，道：“我不指望动漫挣钱，先了解了解，以后再说。那麻烦张导帮我约一下马超本人。”马超不干动漫导演，但是也没脱离导演老本行。他现在在地方电视台做导演，铁饭碗。长期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环境下，马超早就被磨平棱角，没了当年初入动漫行业的锐气和闯劲。马超直接来的工作室。不管他还做不做动漫，至少李昱都是只得他亲自来见一面的人。初次见面，在李昱眼里，马超只是个油腻肥胖的中年大叔。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曾经也是个热血青年。“李先生，您怎么想起来玩动漫了？”张旭尧在跟马超联系的时候，已经在电话里跟他说明白了，所以刚见面，打过招呼之后，他就直奔主题。李昱没打算玩儿，但是他也没打算反驳对方。“手里有点闲钱，就各行各业想要投资一点。多试试水，看哪行适合我投资，以后试着变成副业。多了解些挣钱的渠道准没错儿。”一听这话，马超更加笃定了，李昱就是玩票性质。他也不会去戳破，而是面带为难道：“李先生如果只是想了解国内的动漫产业，以我那点浅薄的行业知识，倒是能给你稍微答疑解惑，但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就没法说了。你也知道，我离开这行有年头了。”“好，你说说。”马超便开始从动漫行业的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方面，结合现有的国漫粗浅的谈了一下，让李昱对这个世界的动漫产业发展有个大致了解。其实，跟前世差不多。国漫半死不活，偶尔会有好作品，但远远比不上小日子，动漫产业基本被日漫所占据。一些重要的、经典的国漫，马超都有提及。李昱在心里对了一下，没有他要搞的那部动漫。是的，李昱打算搞动漫了。不过，像马超想的那样，属于玩票性质。也许李昱只会做他现在想的这一部，也许会多做几部，但不会花太多时间和精力在动漫上，视情况来定。“其实最快进入动漫行业的途径，就是直接投资一家动漫公司，你要找我的话，我还得重新去组建团队，而且也没有剧本和题材，更不知道您要做哪个方向的动漫。”李昱没搭理这茬，而是问道：“听张导说，马导曾经是军人？”也是基于这点，李昱才决定先见他。只是让他失望的是，现在的马超身上，已经看不到军人的气质。“都年轻时候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李先生如果想投资动漫公司，我倒是有几个不错的提议，您看……”“你先看看这个。”李昱拿出一个文件递过去。马超接过来，先看了一眼，问道：“李先生画的？”这竟然是一册漫画。或者可以说，是动漫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