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冥殇君影让倚靠的却是月白瘦弱的肩膀,一柄剑从他的后心扎入,不断有一股股滚烫的鲜血从那个可怕的伤口里面涌出,浸透了身上那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月白用肩膀吃力地扶住影让,右手绕到影让的身后,一狠心,狠狠拔出那一柄沾着影让鲜血的残破铁剑,随即不顾血污,手掌出一圈淡淡的白光覆盖在影让那个穿心而过的伤口上。
站在月白面前的明枫与银狐对视了一眼,显然都不知道刚才到底生了什么。影让之前站在原地调动钢丝阵,防御明枫与银狐两侧的攻击,几乎都没有什么破绽可寻。谁知道就在这时,一柄铁剑竟然以极快的度,毫无征兆地从影让的背后飞来,也许是控制钢丝阵时,影让并不能移动,否则以他的身法,这样一柄剑还决计伤不到他,只是噗地一声,像扎进了一只水果里一样,那柄剑贯穿了影让的胸膛。
明枫与银狐同时停下了攻击,失去了影让双手的操纵,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钢丝阵像一条被打中七寸的毒蛇,砸落在了地上。
周围突然间寂静地可怕,只听见鲜血滴滴答答落下,然后混杂进泥土里。
随着月白一次又一次尝试用治愈术愈合影让胸前的可怕伤口,但是那一柄飞来的剑,却是钝剑而不是利剑,在刺进影让的身体时如切割一般,已经截断了他的几根大的动脉,倘若这样致命的伤,治愈术就能够愈合,那么咒术师早就已经被高原上的人类奉若神明了。
就在这时,影让原本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却流露出了一丝坚毅来,他渐渐抬起头,丝毫不管嘴角的鲜血还在不断地涌出,溢在自己遮面的黑巾上。
那张在黑巾下的嘴,微微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是一个自嘲的笑容: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走到了最后
不会的,影让,我不会让你死的!月白一边拉住影让的身体,一边继续努力地吟唱着咒文,只是那些刚刚催愈出的肌肉,很快就因为失血萎缩了下去,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明枫很可惜,我不能够杀你了。影让虽是这么说,看向明枫时却哪里还有什么恨意,反而有着一丝悲戚,这本不该出现在杀手眼中的情绪。
还有,月白影让转过头,看着扶住自己的月白,突然咳嗽了几声,伤口旁边的肌肉一阵收缩:咳咳看来只好你一个人,带着我与祗影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了。
你不会有事的!月白低下头,安慰影让道。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明枫,你会心慈手软,我可不会!银狐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冷笑一声,再次拔剑上前。这与之前那个明枫所了解的胆怯,连老鼠都害怕的剑客判若两人。他死了,正好没有人碍手碍脚了!
月白猛然抬起头,七音铃扣在手心,迎着银狐刺来的长剑撞去。
铮!月白借着两件兵器碰撞产生的力量,向后飞起十几步远后,盈盈落地,竟然将七音铃反转,对着影让的心口凑了过去。口中念了一句没有任何人可以听懂的咒语,
银狐还以为她要使什么诡异的妖术,加上之前被七音铃所惑,险些丧命,这次竟不敢上前。
只见她右手的七音铃黑光大盛,影让的身体却慢慢地瘫倒下来,片刻之后就没有了气息。月白俯下身,缓缓地将影让平放在地上,又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才站了起来,却不是看向银狐,而是向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眼神中投射出难以掩饰的愤怒,却不知道是看向谁的。
哼哼,我若杀你,嘉百莉又怎么会不知道?躲在暗处的那个人低声冷笑道:借明枫之手杀你,正是再好不过,只是这冥殇君影让总是从中作梗,罢了,让他死在你怀里,也算是善终不消说,此人正是卫沃皇卫军指挥使坤天,由剑邪雾术牙易容假扮而成,咒术工会与卫沃支派,终于还是在这一刻为了各自的利益做出了相互倾轧的抉择。
月白一言不的明枫终于说道:你对影让做了什么?
保存他的魂魄,我会慢慢修复他的**月白的面容仿佛一瞬之间就憔悴了,他不会死,他会跟我好好地活下去。
你认为你还有这样的机会吗?银狐不知道明枫与影让之间的那些纠葛,他想做的,只是打倒面前的月白,亦或是,只想战斗!
因你们一切流无辜人血的罪,地狱的审判必临到你们!月白说出了一句这样类似诅咒的话语之后,右手伸入自己的袖中,缓缓地捻起一片漆黑的羽毛。
她的表情似乎十分地虔诚,像是怕亵渎了什么似的,向着周围熊熊燃烧的烈焰一挥手,那一片轻巧的黑羽就顺着风被卷进了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