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玉喝了几口茶,紫菱悄声在她耳边问道:“小姐饿不饿?要不奴婢出去给您找点吃的回来?”
紫菱是苏门的人,主要跟文清学医药,也略懂些功夫。谢景玉知道她是想去厨房偷东西回来给她吃,摇头说:“我不饿,再说一顿饭不吃又不会饿出什么毛病,等到晚膳再吃吧。”
她又问:“我刚刚不在的时候,女官有没有吩咐什么事情?”
雪锦赶紧说:“香凝大人说,各位小姐今天先休息,从明天开始学习宫中的规矩,明天一早有嬷嬷带大家过去。”
谢景玉点点头,正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是秦琴。
秦琴走路有些不稳,眼眶红红的。雪锦过去搀着她走进来,秦琴满脸愧疚的说:“都是姐姐不好,连累你受罪了。”
谢景玉按住她的手,说:“四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咱们姐妹多年,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吗?”
“是是,是姐姐太见外了。”秦琴拿出一小瓶药粉,说:“这是刚刚女医官给我包扎伤势时,给我活血化瘀的药,你拿着抹一抹膝盖,跪了这么久,肯定跪坏了。”
谢景玉接过来谢了一番,把东西交给紫菱收着。谢景玉又问秦琴住在哪,和谁住一起,好不好相与。
秦琴说:“这个事情我正想说呢,跟我住一起的是武祈然,你知道她的吧?她是正一品大员的小姐,却没有带奴婢进宫,反而主动要求跟我住一间,弄的我心里惴惴不安……”
谢景玉笑着安慰她说:“我看武小姐是个直热心肠的人,她要求跟你住一间,恐怕是看你之前受欺负,想暗地照应一下你。”
“会是这样的吗?我跟她无亲无故……”秦琴仍然担心着。
她们又聊了一会,秦琴回房去了。紫菱拿着药瓶对谢景玉说:“小姐,这样是对的,奴婢给你抹点?”
“不了,膝盖那里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别在意了。不过有件事,你们需要多注意一些。”
雪锦和紫菱都凝神听着,谢景玉说:“这批秀女中最让我介怀的不是武祈然,更不是沈新荷,而是西宫太后的表侄女安雅纯。虽然她不是西宫太后的亲侄女,也不是什么朝廷要员的女儿,但我总觉得她的入选是有特殊安排的,你们多注意她的动静。”
雪锦和紫菱都细心记下了,谢景玉想午休,临睡前紫菱问她:“小姐,那个沈新荷您打算就此放过她吗?要不要奴婢……”
这不安分的小丫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整人的怪招了!
“不必了,今天的惩罚够她受的了。她明天起不起的了床还是个问题,要对付她,根本不用我们出手,拿宫里的规矩就可以好好整治她。”
不出谢景玉所料,沈新荷被抬回房间的时候,她如打霜的茄子,气息奄奄了,偏她还闹着要吃东西,她的丫鬟只好冒险去厨房偷食物,被女官香凝捉了个正着,连带她的丫鬟们也一起受罚挨饿。
下午谢景玉在房里静养,不时听见外面的院子里有互相走访的声音,姐姐妹妹不停的说笑着。
在埕都长大的官家小姐平日里都认得,因为家庭背景,都跟着父亲一起拉帮结派。而从民间选上来的貌美女子,早在上京途中就跟同乡的姐妹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分来分去,偏偏谢景玉落了单,不过对这种情况谢景玉早就料到,并不十分在意。
而另一厢,武祈然在房中无聊,不时的比划着拳脚,还拿着一只菊花枝当剑来耍。秦琴坐在一旁看她练武,也觉得十分新奇。
武祈然虽然长在埕都,但因为喜欢学武,跟官宦小姐一向没来往,偏偏又是皇上钦点的秀女,众人对她早有排斥的意思。
她早上看到秦琴受欺负,原本想帮她出头,却被谢景玉抢先了一步,倒让她对长相纤弱的谢景玉刮目相看了。
练了一身汗,武祈然给自己倒杯茶喝了,喘了几口气问秦琴:“你跟谢景玉是旧识吧?她早上为你奋不顾身,让人吓了一跳呢。”
秦琴忌讳着她的身份,并不详说,只答道:“嗯,在宫外就认得了,早上多亏了她。”
武祈然又问了些话,秦琴一直不肯多说谢景玉的事情,武祈然也识趣,不再多说,心想以后有的是时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