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过后,初一天大晴,我一张开眼睛,便看见缕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洒了一地白而耀眼的光芒。()**-**起身时,浑身酸软无力,顿时一下子想起昨夜,面上一阵阵热涌,心头密密实实的满是欢悦。
梳洗完毕,我问青岚:“王爷呢?”
“王爷在房里。福晋要不要奴婢请王爷过来?”青岚笑着说。
我面上一热,道:“不用了。”济度既然是到了房里,必是有正事了。
出了门,满园子的雪耀眼,余婆子正在带人清理,看见了我,纷纷行礼,面上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我倍觉尴尬,遂匆匆沿了长廊行走,经过房时,脚步不由得缓下来。济度正在里面呢。
眼神耳力不由得变得锐利起来,只为了能扑捉到他的只言片语,而一满心中那分离片刻的相思。
真正是绝无它意。
谁知道入耳的却是一个女声,胆颤而又细缓,像是出口的字字都在琢磨,倍觉谨慎。
“安郡王后来又来过几次,福晋却没有再见,他府上青格福晋生产时,福晋只让奴婢送了礼物过去,自个也没有去,后来青格福晋又请人催了几次,福晋都说身体不爽,全推了……”
我愣住了,青玉怎么会在里面的?
脑海中顿时劈过一道闪电,有什么东西一闪过,可到底太快,还是没有抓到。我在窗下站了良久,心中隐隐泛出一抹不安来。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济度出来,一看是我,面上的阴沉和寒气随即全换了笑容,几步走过来,牵了我的手。柔声道:“怎么在门口站着也不吭一声?小心冻着了。”
我却纠结于刚才听到地话语。不说话。眼神只往里面看。青玉和佟管事随后而出。青玉低了头。看见了我。面上一片苍白。微倾身行礼后。匆匆而走。佟管事亦是如此。
我心头地不安越盛。待他们都走远后。抬眼问济度:“青玉。她怎么也在房里?”
济度脸色未变。径直揽过我地腰身。淡淡地道:“我问她一些事情。”坦白地令人惊讶。黑白分明地眸子中被皑皑白雪一映。却隐隐露出一抹寒气来。偏语气仍是淡淡地。继续道:“你见过岳乐了?”
我点了点头。又想起那晚曾许诺他地。于是又加了一句:“路上遇到了。就说了几句话罢。”想来也算不了违约地。遂又脸红。脑海中绮炫地床戏又现。
济度低低地笑。停了脚步。双手收紧。使我紧贴于他。院中处处可见打扫地丫头小子。众人地头此时格外地低。连动作也轻缓了下来。似乎个个都成了瞎子。
我使劲挣。根本无济于事。只有转换话题。问道:“济度。今天你回不回王府?”
“不回。”他淡淡地说,“不用让他们知道我回来的事儿,我明日就走了。”
我抬眼看他。
他又低低地笑,额头顶上我的,低声说:“是不是舍不得我了?”我脸红红的,只得将目光转向别处,他又道:“我回来只想看看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到底太冷清了。”
他眸子璀璨耀眼,只看进我地心底,我突然感觉鼻尖酸,先前的不安遂云消雨散,心头暖暖地,反转了手,与他十指相握。
是谁说的,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此刻,我心头满是这句。
这一日过得格外快,天黑天明,似乎只在转眼间,我起身时,身边的锦被之中隐隐还有热度,却人已经不在,突然之间无比的惆怅,无比地想恋。抬眼看,房中一切依旧,只桌上多了一只鸟笼,笼中一雪白的鸽子正侧了头,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鸟嘴中咕噜咕噜叫唤着。
青玉推了门进来,笑着道:“福晋醒了。”也一如既往。
我轻声问道:“王爷走了?”
“嗯。”青玉点了点头,道:“王爷一早就动身了,走之前命我将这个小东西交给您。”青玉逗弄着桌子上的鸽子笑着说:“这小东西传信可是一流的,福晋有什么话要跟王爷说的,尽管让这小东西带走。”
我心中又是一热,先前的惆怅顿时减轻了不少。
从此,我每日便多了一件必修的功课,每每夜深人静了,便会在在灯下写下当日种种,再挑几件有趣地,让那信鸽传递于千里之外,那信鸽往往半月来回一趟,传回来地,也只是济度的寥寥数语,平淡无奇地述说着他身边的种种,许多惊心动魄地战事在他述来,也是如柴米油盐般平淡无奇。
日子又和从前一样,若没有什么大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我鲜少过去王府之中,济尔哈朗也从不责问。佟夫人也会时常过来,我由此渐渐知道了宫中地一些变化。
佟腊月自打生产之后,性子大变,渐渐消沉起来,虽然仍居景仁宫,属四妃之,但是荣宠不复从前。而襄郡王福晋乌云珠却频频出入后宫,后宫与朝堂之中关于这事风声渐起,可是顺治却仍是一意孤行,事态越闹越大,就连京城官宦女眷之中也多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