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跳了起来。浑身地血液几乎凝固了,不会地,不会的。不可能的!
“咱们快完事地时候,那济度就突然杀出来了!原来人家早守着那里呢,还帮咱们放倒最棘手的那个,咱们还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人干的,正纳闷哪一个小子竟深藏不露学得一身出神入化的蒙古箭术呢。”吴老六说道,“那济度也确实了得。三下五除二就将我们的人杀的精光,还一把火将整片林子都夷为平地。若不是我那时机灵,顶着一个锅盖跳到河里拣了一条命,估摸着现在连白骨都不剩了。后面地事情,想必军师也都知道了。那多铎以为是扬州守军干的这杀人放火的勾当,于是一气之下炮火轰城,还命部下屠城十日,使得原本繁华的江南名城一夜之间沦为了人间地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济度——
济度——
我悲痛欲绝,只恨不得在一刻死去方好。
那军师听了原委,慢慢走过来细细看我,眉头突地一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乍然道:“你是不是就是济度的那个——妾室?”
我地泪水止不住的流。
那军师看我良久。脸上讥讽一笑,道:“也确实有几分姿色。不过委实太蠢了一下。”
这话猛地重击我的心房,遂回音不断。蠢?是的,是的。天底下可还有比我更蠢的女人?竟梦想着与自己的仇人白首一生,生儿育女!何止一个蠢字可以形容?简直就是贱到了极点!
济度!济度!这便是你赐予我的吗?
那军师扑哧一声冷笑。指尖挑起我的下颌,淡淡地道:“不过嘛,这女人蠢点也好,蠢了方才逗得有趣!”遂哈哈大笑起来,末了,又道:“吴老六,这女人送给我可好?时下,这蠢女人用处可大着呢。”
那吴老六嘿嘿一笑,道:“军师若是喜欢,这小娘们就归您了。”又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国姓爷手底下缺个什么看门守院地差事,还望军师莫忘我老六啊。”
军师了然一笑,再用那麻袋套上我,扛在肩上,出了门去。行了没多远,突然他身子猛然一哆嗦,头堪堪避过一刀,身子突然往后面飘去。才站稳了身,身子又是一抖,有人沉声喝道:“放下她!”那声音阴森森的,如从地狱中爬出地鬼魅的声音,听之,只让人心中发寒。周围繁杂地脚步声顿起,层出不穷,随之的是纷纷兵刃出鞘地脆响。
我被装在麻袋之中,眼前一片漆黑,听了那声沉喝,忍不住浑身发抖,济度!济度!
只听见那军师一声冷笑,却不语,打斗声随即大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听见那军师一声惨叫,下一刻,麻袋随即换了手,被人解开来,我眼前光线陡然大亮。
济度的脸出现在面前。
明晃晃地阳光耀眼,我深深看他,咬牙,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挣,身上像是突然有了无穷的力气,随手抓起地上散落的箭羽,猛地一下深深扎进他的胸膛!
身后一声尖叫,倒吸气之声不断,随即有无数明晃晃的刀剑到了我眼前。
“都住手!”济度沉声喝道,“谁也不许伤她分毫!
然后看我,“珊瑚——”轻声道。
那箭羽被送进的力道极大,只至箭柄,他一张口,胸前血红的血随即源源不断而出,宛若从山顶泻下的清泉。
此情此景,只宛如再生。
桑宁挥刀挡开逼过黑衣人,黑眼圆瞪,眸子的杀气凶狠,一下子,众黑衣人均不敢冒然前进,正僵持着,空中突闻一阵急速破空之声,他才抬起头,遂嘣的一声闷响,那箭羽直插进他的胸膛,只剩了箭柄犹自轻晃。
桑宁大叫一声:“退回去!”随即推着我和馨竹进屋,他前脚才跨进屋门,那破空之声又起,遂又是一声闷响,背后一箭穿胸而过。桑宁吃痛不轻,黑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两眼圆瞪,只堪堪站立片刻,随即嘣的一声倒地,再无声息,只两眼亦自圆瞪,死不瞑目。
“珊瑚——”济度又轻声唤道。
我两眼圆瞪,眼泪不哭自流,状如疯妇,嘶喊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哥哥?为什么?”手抓了那箭柄,再往深处进送几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