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言走后,余人也均鱼贯而出,只片刻间,牢中又恢,我蜷缩在墙角,静候良久,心里焦急彷徨,月已西斜,夜越深重了,明明五六月的天,牢中仍是潮湿一片,从地面向上,缕缕透着阴寒。(>
我渐觉眼皮深重,于是蜷缩墙角,终是沉沉睡去。
却仍是睡不沉,梦里众人各色嘴脸来往回旋,话音此起彼落,依稀是过往的种种,我却瞧着感觉分外陌生,总觉得这些恍不是今生的。最后,济度出现了,那般静默狠绝的神情,冷冷看我,我原本心惊胆战望着他,他的面孔却突然变了,竟成了艳珍的,白多黑少的眸子,满是暧昧诡异的微笑。我一下子惊慌起来,连忙叫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四下乱抓的手被人捉住,一种异性气息陡然入鼻,我猛然张开眼睛,面前是一具黑漆漆的身影,那身板可不就是一个男人的,于是胆寒的尖叫起来。那人却捉了我的手,柔声说道:“珊瑚,珊瑚,是我,是我。”话音中隐隐带着哽咽,确实是我熟悉的声音。
于是这才敢细看他,一袭儒白的长衫,那周身温雅飘逸的气质与这黑牢格格不入,灯火映在他脸上,剑眉斜飞,眸子黑幽深邃,脸上温雅如玉的神情一如初见,确确实实是岳乐。我猛然觉得心中的悲怆决堤而出,蔓延的全身都是,眼泪成线似的落,伸了手胆怯的抓了他的衣角,哭着说道:“岳乐,你带我走,不是我的错,是她不好的,我不是有意的……”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岳乐紧握了我的手,我不由得轻颤一下,他径直牵了我出去,临至门口,苏大人连忙拦了说道:“王爷,这,这恐怕是不行……”
岳乐冷冷看了他一眼,苏大人哆嗦一下,终是退下了。岳乐牵了我的手出门,我往后看,牢门深重幽黑,隐隐透着寒气,心中不由得胆颤,紧紧抓了岳乐的手,惟恐他松开来。马车的轿帘掀开了,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宫装丽人探了头出来,看见了我,遂惊愣当场,喃喃说出:“珊瑚……”
我在岳乐身后探出头来看她,面容有几分熟悉,恍在哪里见过,却实在想不起来了。那女子眼圈一红,落下泪来,跳下车,握了我的手,说不出话,只看着我。良久,方哽咽说道:“珊瑚,你……怎么认不出我了?我是青格啊。”
青格?!我恍如梦醒,面前这人可不就是青格?顿时喉头哽咽,流年百转,诸多过往只在一瞬间突然忆起,却千般话语无从说起,只回握她的手,泪如雨下。
“快带她上车吧。”岳乐说道,侧了脸去,月如水洒下,他面目轮廓温雅如玉,却眼中依稀有水光在流闪。青格点头,哽咽一声,牵了我过去,才掀了帘子,还没有来得及上车,突然马蹄声急骤而至,滚滚飞尘迎面,连天上的明月都被遮去大半。
飞尘尚未落尽,就看见一队人马严严实实围住了我们,岳乐变了脸色,喝问道:“你们是哪个营的?”
没有人回来。只一声马嘶叫。对方有一人下了马。缓缓走过来。那般冷寂幽黑地身影。我只瞧一眼。便知道他是谁了。
济度。
于是浑身不由得寒颤起来。慌张害怕地无法抑制。下意识将身影躲到了青格地身后。
却还是不行。他一眼就看见了我。恍如眸子再无其他地人。紧紧看我。凡尘尽落。月如水。清清亮亮洒下。他一通身地黑。只一双眸子分外璀璨。许是起风了。他地身影略微颤抖。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成了拳头。也在细微抖。
“济度?你来干什么?”岳乐淡淡说道。
济度紧紧看我。突然伸了手指向我。冷冷说道:“我来带她回去。”
我浑身抖,抓了青格的衣角胆颤的说道:“不要,不要,我不要!”
夜是静的,我恐慌的声音清清晰晰的传出,济度神情一愣,仿佛是站不稳似的,遂看向岳乐,眸子中的狠绝张扬肆意,喝道:“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岳乐冷笑一声,说道:“这应该是问你吧?这些难道不是你造成的?你以为到了今日,我还会把她给你吗?”
济度一身黑衣如塑,气势越狞厉,说道:“她原本就是我的,岂容你说给与不给?”说罢,一挥手,周围的黑衣人劈蹦一声齐响,都举起手中的弓箭。
岳乐所带的人马并不多,加了婢女马夫在内,也就是十来个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