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静寂,我扭头一看,刚刚出神的当儿,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只留下我孤零零地立在雪原之上。
虽说红日与白雪辉映,满眼密密的森林,景色十分壮丽,但壮丽的景色里还藏着无数虎狼呢,我可不想成为野兽的食物。
这样一想,我立刻催马急驰,沿着雪上留下的脚印,追赶他们。
马跑得飞快,越来越快,险些把我从马上颠下来,我急忙收紧缰绳,叫它慢下来,意外的是,它竟不听使唤,如疯了般一个劲地狂奔,该死,这马是怎么了,早不疯晚不疯,这个时候疯。风声从耳边呼呼刮过,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心中一阵恐慌。
“夫人,夫人。”斜刺里冲出一匹骏马,迅速向我靠近。
马速太快,我看不清他是谁。
“夫人,前面是悬崖,快停下。”来人急切地大喊。
悬崖?该死的。我也想停啊,可马不肯停,怎么办?
我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勒缰绳,马就是不肯就范。
难道只有跳下去?
我低头看看脚下。头一阵晕眩。
“芷姜。芷姜。”身后传来一个人急切地呼喊。是赵嘉来了呢。他什么时候赶来地。
我已经看到眼前不远处地断崖。
“夫人。快跳。”那个先前赶来地黑影在不远处叫道。
跳。我跳。我试着把脚从马蹬里抽出来。事急慌乱。脚上厚厚地靴子被蹬子卡住了。越急越抽不出。
该死地。真得要去石器时代?上帝啊。救我吧。
呼的一声,一个绳套远远地抛过来,套住马头,用力一拉。
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把我猛地甩了下来,我吓得闭上眼睛。
有人伸出双臂。在半空中紧紧地抱住我,一起滚下悬崖旁的高坡。
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被那人抱着,不停地翻滚,翻滚……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对我却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他终于抱着我停了下来,把头伏在我肩上,轻轻喘气。
我仰面朝天地躺在他身下,望着头顶澄明地天空。眼前无数金星乱闪,阵阵晕眩。
“芷姜。”他轻声唤道。
头好晕啊,我还没有从翻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芷姜,你怎么样?”他抬起头。
我渐渐回过神来。
是赵嘉,他近乎完美的脸庞就在咫尺之间。
那么近,近得呼吸相闻,让人心慌意乱。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触手可及,方才,若不是他,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脑中一时没有反应。
他慢慢伸出手,颤抖着,犹豫着,抚上我的额。似要揭开我地面纱。
感觉到他指尖暖暖的温度,我猛然惊醒,他在干什么,他想揭我的面纱?
我一把推开他,站起身就跑。
“芷姜……。”他从身后追上来。
我猛地停住,再往前两步,就是望不到底的深渊,我就站在深渊的旁边,风呼的一声吹过,我几乎站立不稳。
他惊恐地叫道:“芷姜。小心。”
“别过来。”我看着他。
“为什么还要骗我。你要骗我到几时,其实。你就是……”他望着我,满眼的痛苦和不解。
“王上错了。我是芷姜,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女人,更不是她的影子。”我猛地打断他的话,冷淡地回答他。
他定定地看着我,许久许久,唇角浮起一抹苦涩地笑:“因为离姻,你依然不肯原谅我?”
我扭过头,不去看他。
他向前一步,我立刻后退一步,踢到身后的雪花,扑扑的掉落。
他不敢再往前,只是看着我,眼里透着深深的无奈。
“为什么?”他轻声问我。
为什么呵,为什么。当初因为离姻,他也曾经问过我的,他问我为什么处处针对离姻,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现在,他又来问我。
因为爱,所以原谅,因为不爱,所以不原谅呢。他不明白么。
我久久地沉默,他也沉默着,只是看着我,眼里的期盼早已消失不见,只有深深的痛苦,深得见不到底。
这样的赵嘉,让我不忍细看,这样地赵嘉,不是我希望的。
他浑身都散发着仿佛永远化不开的忧伤,我害怕自己会心软,我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再去爱他,心已经碎了,就算缝补得再好,也会留下疤痕呢。
他和离姻一次次伤害我,给我心上留下无数抹不去的伤。
我不可以再爱他,我已无力爱他。
寒风刺骨,方才在翻滚中,身上沾满了雪花,裹着的毛皮也不知什么时候没了,雪渐渐融化,透过我的衣服,浸入我的骨髓,我感到寒冷,我用力缩紧身子,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