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叹道:“原来我只觉不可思议,天底下怎会有琉璃这般有趣的奇女子。但那时候在陈留县,我们说到定然帮助她找寻师兄时,你可还记得琉璃地反应?”
“记得,她哭鼻子了。”白玉堂想起那时,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我那时还嘲笑她。”
“那时我也觉得好笑,心道原来奇女子也会为了这等小事掉眼泪。但过后细细一想,却越想越是心疼。谁都不是天生坚强,琉璃原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普通女子,和你我曾经见过的那些温婉柔弱的女子在骨子里也无甚不同,但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又承担了什么,才让她从那样一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变成了今日这番坚强利落?”
“想到了那一层,我才突然发觉,我心疼她,很心疼。心疼得很想从此就守在她身边,哪怕做一棵树,为她遮风挡雨。”蒋平淡淡道来,平静地望着前方。“如果可以,我真想带她远走高飞,远离一切是非纷扰。就带着她云游四海,做一对无忧无虑的神仙夫妻,或者找一处山野田间隐居,从此酒月生平……”
白玉堂惊诧地望着蒋平,一时无语。
蒋平轻轻一叹,不再说下去。但白玉堂却忽然道:“四哥,你带琉璃走吧。”
蒋平一歪,差点跌下马车去,回首惊诧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你带她走吧!”白玉堂定定道。“这样的日子定然也是琉璃想要地。可这种神仙日子只有四哥你给得起。猫儿却给不起……他这一辈子只怕都栓在朝廷。”
蒋平苦笑道:“五弟,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这样的日子或许也是琉璃想要地,却不是想要与我……”
“四哥并不比猫儿差。”白玉堂坚定道,“甚至于四哥能给琉璃地比猫儿更多。”
“与此无关,”蒋平打断白玉堂的话,望着他一叹,回首遥望前方,淡然道,“我看得出来。琉璃并不在乎自己将来过地是否是神仙日子。她在乎地,只是那人是不是熊飞。”
白玉堂怔住了,良久不发一言。
蒋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何必自寻烦恼?何况琉璃终究是要回去的。我又何必在他二人之间横插一脚?”
见五弟还是沮丧着一言不发,蒋平笑着将马鞭塞进他手中,伸个懒腰笑道:“赶了这久的车我也乏了。你来赶一阵,我进去歇歇!”言罢便径直回身钻进了车厢。
车厢里,琉璃搂着展昭依旧静静地靠在角落,望着某一处怔怔发呆。腮边还残留了泪痕未干。见到蒋平进来便匆忙地擦干了腮上痕迹。勉强扯出一个笑:“休息一会吧。”
蒋平点点头,在琉璃对面坐下。靠着厢壁凝望着展昭昏睡的模样,含笑道:“熊飞倒是睡得自在。”
琉璃低头看了看展昭,苦笑道:“就当让他好好歇歇也罢。”
“其实你不必这样一直抱着他。放他下来你也好好歇息才是。”蒋平道。
琉璃摇首:“我是想,但不知为何一旦我试图离开,他的神情就变得很是紧张,我怕刺激他,只有这样抱着他。”
“这样?”蒋平一阵诧异,随即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是像。”
“什么?”琉璃怔了怔。
蒋平笑道:“你在开封昏迷不醒时也差不多如此。只是你比熊飞更加严重。那时候你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可不知为何只要是熊飞来握住你的手,你的情形总能缓上许多。我与五弟也曾尝试代替熊飞,却不想你明明在昏迷之中仍能分辨,还非得熊飞不可。那时候熊飞也是辛苦,处理罢开封府的事务便匆忙来照顾你。那时候,你虽昏迷,但外界情形却仍是清楚明白么?”
琉璃怔了怔,望着车厢顶部茫然地回忆了一阵,摇首道:“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片黑暗,我又冷又孤单,又害怕又茫然。但是有时候,会有一个很温柔地声音对我说话,一直对我说:琉璃,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每次我顺着声音的方向靠上前,都觉得温暖而坚实,仿佛什么也不害怕了。所以在梦里,似乎我什么也没做,就是拼命在寻找这个声音。”
蒋平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狐狸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展昭叹:我不是沟渠
白玉堂怒:死狐狸,这不都是你整出来的?!
狐狸很郁闷地对手指:人家还不是为了收藏、推荐与粉红票票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