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110巡逻车赶到了现场,这时整个六层几乎陷入了混乱---足足有十二个住户被盗。情绪有些失控的业主们纷纷要找物业“讨个说法”,安装在楼道两端的几个闭路电视摄像头在第一时间被人用扫把砸了个稀烂,小区的保安被推搡着不敢还手,直到警察们将愤怒的业主与这些可怜虫分开。
接下来警察们开始挨家挨户做笔录---一种林惜已经很熟悉的东西。到林惜这户的警察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精神十足,处处透着雄心勃勃的气息---一个典型的刚刚从警校毕业又对前途充满信心的新人。
林阿姨在一边拍拍林惜的手:“别怕,做个笔录而已。”
林惜在心里苦笑:‘怕?又不是第一次了’
年轻的警察在熟练的为现场拍照之后又拿出本子做笔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与林惜面对面时神态突然变的有些羞涩,努力平静的语气掩饰不住内心的微微惶恐,竟然像是一个初次向心仪女孩表白的初中男生。
林惜看着他有些发白的指节,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情商明显有些偏低的年轻警员,如果知道自己从前是个男人会是什么反应呢?
林阿姨在林惜之前到家,因为她陪同院里的一位领导参加ZF大学的学庆,又得知ZF大学下午停课,于是顺路来看看林惜,哪知正巧发现林惜的家里被盗。
年轻的警察将林阿姨的话仔细的记录下来,又转向林惜,询问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电话?这房子是我租的,没有座机。”林惜环视了一眼屋子,淡淡的说。
“那么,请问您的手机号码?”警察坚持不懈的追问。
“抱歉,我没手机。”林惜伸手将从提包里露出一半的手机塞了回去,神态自若的回答,“那个东西,是计算器。”
“那么,有您父母的联系方式么?或者男友的?”警察的脸色有些发红,似乎这句话消耗了他太多的气力。
“父母”林惜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敛去了,一种冰冷的平静浮现出来,“想要我父母的联系方式的话,你可以去找他们。一位在灵安墓圆,一位在歌乐山公墓。另外,警察同志,你不觉得你问的有点多了么?”
年轻人的脸色由红转青,难堪的咳嗽了几声。林阿姨连忙拉住林惜的手:“小惜,别这样”又转向窘迫的年轻人:“同志,她的情绪不好,你别介意。”
“没关系。”警察又看了一眼转头望着窗外的林惜,正了正帽子,略微掩饰了自己的局促不安,收起本子快步走出了屋子。
而林惜用手轻轻抚住额头,微微有些眩晕。‘怎么回事?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
校庆晚会在七点钟开始,而林惜与林阿姨将屋子收拾妥当之后已经是七点半多。两人一路走到学校之后便分开了,这时第一个节目正好上演。林惜在已经清静下来的路上犹豫了一会,考虑继续回家发呆还是去观众席上听接下来的领导讲话。
天色已经暗了,体育场的灯光亮起来,里面是满满的音乐与歌声。‘只怕领导们和学生们都会觉得无聊吧’林惜突然觉得好笑,‘可既然并非心中所愿,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那样一个彼此都不喜欢的境地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