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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得罪了万坛金的主顾,旷工跑出去,夜半才回来,怎么说都该办了她,杀鸡儆猴。哑奴对小红作出了“往里请”的手势,她知道捱不过,终是要见的,一咬牙,一跺脚,就往里去了。
穿过漆黑的弄堂,天寒地冻的天井里坐着一个人,周身都是青白的霜色。小红看见他就站住,走不动了。
“你过来。”江清酌面向弄堂的出口而坐,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像是冰雕出的人像。
小红怯怯地走到他的跟前,等着他发落,听他平淡地说了声“真是狼狈”,才发现自己真的不像样子。
两只发髻都松了,两只鞋子也没了,她披头散发,光着袜底奔跑了大半夜,这副尊荣能好到哪去?这一夜她过得惨透了,夜探骆家一点收获也没有,还遇到个采花贼,把头绳和鞋子混丢了,跑得腿都快断了才跑回来,又被少东家守株待兔拿住。还有什么好说呢,把脖子洗干净等着他下刀子吧。
江清酌伸手解下了小红身上的黑裘,小红不敢与他作对,任他将这件御寒的衣服没收了去,以为要挨冻,没料他解下了自己身上搭着的白裘,塞到小红的怀里:“穿好。”
小红自然不会和这件衣服过不去,手忙脚乱地用白裘将自己裹了起来。却见江清酌又从身后掏出一件东西,举到小红的面前。这时,小红才真的傻了。
那是一双九成新的月白缎子绣金酒坛的布鞋,这倒还没什么。让她发傻的是,这双鞋接到手里,冰凉,硬邦邦的,直掉冰渣。
这是被玉蝴蝶扔进井里的那双鞋啊。她人还没回来,这双鞋已经到了江清酌的手里了。
见了这双鞋,她才觉得脚底板冻得发麻,可手里的这双鞋子已经结冰了,根本不能穿。她听见“哧”的一声响,抬头,看见江清酌竟徒手将那件黑裘撕成了两半,扔到了地上。
“用它裹好脚,脚上生了冻疮,你可就当不成班头了。”他冷冷地说。
小红依旧是照做,心里却咋舌他的奢侈,如此名贵的毛皮衣服,他说撕就撕坏了,还拿来裹脚。
那件裘衣本是给成年男子穿的,撕成两半还是很宽大,小红用皮毛在自己脚面上一边勒了一个结,两只脚就成了熊掌。
江清酌看她折腾完了,才转动轮椅向北楼的厅堂而去。小红跟在他身后,见他已经到了虚掩的门前,正想跑到外面招呼哑奴前来抬江公子过门槛。却见他一只手在轮椅扶手上动了一下,椅子的底板上忽然伸出四条腿来,将轮椅升起十寸来高,接着前面两条腿忽然向前翻起,轮椅微微一倾,前进了一小步,也下跌了几寸,还未翻到,两条前腿已经落下,居然就站在了门槛里面,把轮椅架在门槛上方了。这时轮椅的四条腿一起收起,江清酌手上轻轻一推木轮,轮椅就从门槛上滚下,稳稳落地。
小红看他玩这套花样,眼神如同看玉蝴蝶用一根头绳开锁。楞得抬了三次熊掌才迈过门槛。
“先点上灯,再去厨房找生姜和红糖,煮碗姜汤来。”他坐在黑暗里命令道,见小红仍抱着一双结冰的绣鞋,盯着他坐下的轮椅看,冷峻的神情不禁瓦解,“三国时诸葛武侯造木牛流马能翻山越岭,小小一把轮椅不值一提。”言下之意,这把轮椅过门槛的本领来自三国时诸葛亮发明的木牛流马。
小红轻不可闻地应了声,点上灯,转身去灶上,捅开了火,又来材料,洗、切、煮,她再磨磨蹭蹭,姜汤也是一时半刻就煮成了的,盛在小汤碗里端出去,送到他的面前。
江清酌向她一偏下巴:“煮来是给你自己喝的。”
小红捧着汤碗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这个古怪的少东家,深更半夜在天井里冒着寒霜等着教训自己,难道就不需要先喝一口姜汤,缓一下被冻僵的身子么?
这一回,小红只能老老实实捧着汤碗站着喝了。前几回,她还能对他说些横话,那是她还没正式到他手底下做事,现在她已经是万坛金的女工了,这一回又真的错了。她自知理亏。
“给你的东西,你总是拒绝,到最后,却又被你拿走了。那盒药膏如此,白玉棋子也是如此,少了二十三颗。”江清酌缓缓说道。小红闻言呛了一口烫辣的姜汤,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