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请你来?!”
身材健壮少年没有看周起飞一眼,可语气中怒气值却不小。
“老张,我们是来借你家马驮煤炭嘞,你家奶奶让我们来嘞!”
马景澄不清楚这两人的恩怨,但是不想放任两人这么相互骂下去,两人的自控能力可能都不是那么强,这么骂下去,干起来是迟早的事情,于是开口打断两人。
“吃核桃不?”
少年张苍云握着核桃伸向马景澄。
“不了,改天再吃。”
马景澄委婉地拒绝,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有心情吃核桃。
少年放下手中的镰刀,走到旁边,抱起地上的马鞍,轻松就放到了他高的马背上。
“景澄,帮我稳一下!”
马景澄闻言赶忙走过去,稳住那架在马鞍上的两个大驮筐,同时细心地观察起来了眼前这个少年。
天生的大骨架,光是站在那儿就能够让人感觉到一种股子畏惧,至少没人想要去动他。
马景澄第一感觉就是:打架一定很厉害!
“去哪儿驮?”
少年张苍云整理完毕之后,解下绳子,看着马景澄。
“刘东家槽子。”
马景澄回答。
少年走在前面,牵着马,马景澄和周起飞跟在后面。
吁!
走到河边,少年勒住马,扭头:“景澄,上去!”
“我啊?”马景澄指着自己,“去驮筐里?”
“我扶着,没事嘞,我家马听我嘞话得很!”少年抚摸着马头。
马景澄却感觉到了一阵别扭,怎么感觉在说自己。
马景澄站在坎子上,觉得这很新奇,于是试着跨上这甩着尾巴的马背上。
他刚一上去,驮筐就朝着一边倾斜。
少年却矫健地一下从另一边跨了上去。
随后,少年白了青年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驾!”https://
拍着马缓缓朝着河对岸行驶过去。
留下那青年周起飞一人,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却只能往下走走,脱鞋过河。
马景澄在驮筐里感觉还是不错的,骏马激起白色的水花,过了河之后,两人一直在驮筐里,直到到达罗东家的小煤矿才下来。
少年将马拴起,朝着旁边苞谷地的苞谷一脚下去,包谷杆应声倒地,捡起来之后,怡然自得地坐在石头上开始啃。
包谷杆和甘蔗虽然不一样,但却也能啃,不同的包谷杆,味道,甜度不一样,吃起来十分带劲。
马景澄坐在石板上,想起了那晚上发生的事情。
刘东家的私人小煤矿,属于那种斜井,只能人下去,一点一点的将煤炭背出来。
进去是下坡,出来是上坡,十分吃力。
那天晚上,外面下着雨,两人在井下挖煤。
一人背着一背箩往外走。
忽然间,煤矿震动,不一会儿,听见撞击声。
轰隆隆~~
刘东走在前面,大喊一声:“景澄快闪开~”
刹那间,两个二三十公分的大石头直接砸了过来。
刘东率先倒地。
马景澄慌乱之中朝后倒去,石头砸过刘东之后,朝他而去……
“好是我不来你们就一直等下去,是帮求我家安?”
周起飞没过多久气喘吁吁地走近,语气中充满了责备。
“嫑生气,歇一哈再弄!”
相对于少年张苍云的厌恶,马景澄则好言好语安慰。
毕竟,刚才的事情,换做是谁都会有脾气的。
早已跳脱出小镇少年思维的马景澄不会用暴劣的语气怼回去,尽管他很不爽周起飞的样子。
这种通过透露暴劣气势占据上风的做法,无论是在乡村、城市、学校,还是职场,都是十分让人不爽的。
可这就是小镇人们一贯的风格,仿佛谁嗓门大、拳头硬,谁就是天!
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这贯穿在整个环境当中,从陌生人到父母、妻子、孩子、公职人员……
“一个背一背出来就够了!”
周起飞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张苍云,又看了一眼墙角的一小堆煤,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
周起飞率先拿起背箩走下了煤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