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齐灵和马景澄的话,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两人。
黄优优愣了一下,随即目光扫视其他人,最后落在周起飞的身上。
周起飞心领神会,“你们有啥不同意嘞,父债子还,夫债妻还…”
说着,他盯着马景澄:“马家这娃儿得,老子们要债关你球事,一天逼话卵话众球多?”
周起飞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威胁,然而马景澄怎么会怕他这种人,微微一笑。
他这一笑把其他人整不会了。
马景澄在他们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胆小怕事,不敢惹任何麻烦,见到人只会点头,从来不说话,独来独往的这么一个少年。
看他那闪烁躲避的眼神,让人觉得,祝家的狗都可以随便去欺负他,他也不敢还手。
而此刻,马景澄镇定自若的样子,让大家心里都涌起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尤其是马景澄那无比自信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齐灵面对眼前这些满脸怒气的人,心里也是换乱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合适。
马景澄被吼时,她也关注到了马景澄的反应。
没有想象中的畏惧,身旁这个精瘦的男孩,此刻却有一种让人舒心的感觉。
“周起飞,说话就说话,不要一天机巴连天,丢你周家先人嘞脸!”
马景澄说话语气很轻,却没有一定退缩的意味。
“老子丢不丢脸关你球事,你不服安藏嘛?”
周起飞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在这么多人面前,在他看来,强硬是一个男人的脸面,尤其是被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这样说,更不能忍。
“好了,谈事就谈事,嫑扯远了!”
詹大总管又发挥他的威望。
“你们为哪样不同意嘞?”
黄优优开了口,“转移到我家,大家也不用都上门找你要账,多方便~”
“为什么?你难道不晓得唛?”
马景澄反驳让黄优优面露难色,明显是有点心慌,赶紧掩饰:
“我囔个晓得!”
“卯废话,管你们藏怎,欠我嘞钱我是要拿回来嘞,我又没欠哪个嘞钱!”
说话的汉子是那个卖木材的。
攀州这个地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四年时间,已经百花齐放,尤其去年开始,开放了很多政策,就连花镇都有了好几家社队企业。
攀州地处大江上游,水道非常方便,东方的乌州小商品早已遍布了西境等西南地区。
去年攀州州长去了一次乌州考察,回来之后就开始了大动作。
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黄优优等人近水楼台,掌握煤油、食盐、布料、肉等重要东西的贩卖权。
汉子口中说自己没有欠哪个的钱,其实指的就是没有欠黄优优等人的钱。
在花镇,绝大多数人赊账,也只会是食盐和煤油两样。
至于猪肉等东西,有和没有都能过,年末实在有了余钱,买上几两解解馋,没有了余钱,酸汤苞谷饭照样过了这个年。
有的人就不一样了,一个月总能吃上一次肉,没钱也可以赊账。
认识的人都能赊账。
不认识的人也可以在黄优优家经营的店铺里赊账,只要登记信息就可以了。
然而,年前总是要还账的。
年前也总是有人家破人亡。
还不上钱就拿东西抵债,而那些还不上钱的人家里有什么呢?
猪、牛、马!
猪是开春要卖的,牛是要耕地用的,马就少了点,驮东西的。
猪没了,种地要采办的一切就没了经济。
牛没了,谁耕地?
所以,即使很多人家,一年四季不吃肉,缝缝补补又三年,年末还是欠着钱。
人总是会有逼急了的时候,自己欠着别人钱,别人欠自己的又要不回来,怎么办,只能拿着砍刀上门去要债。
眼前这些人,尽管没有拿着砍刀,但差不多也就是那么个情况。
马景澄能够猜到,这些人欠着黄优优的钱,而且不是一年,至少是两年以上。
很所事情,年轻人可能不知道,但老一辈人非常的清楚。
黄优优这个人,是从来不讲情面的,要想没有利息从她那儿拿东西,那不可能。
即使是认识的熟人,最多也只是会说,今年没有利息,明年还不上要加多少利息,她还会多给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