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真侠着实厉害非常,可用尽全力认真地活也未免把自己活的太累了吧?我自幼是发着习惯性専注的毛病过来的,深知在每一件事上都全神贯注是个什么滋味,病好了以后总觉得前半生都彷彿活在地狱之中一样,万幸我还有机会从那黑不见光的地狱之中爬出来。
因此我着实不能理解怎么还有人会乐呵呵地闯进那个让我后怕不已的漆黑地狱之中呢?在生活中的每一件事上都劳心费力地去聚精会神,这么反常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呢?」庄铸听了乔本男对真侠的描述就想起他自己在病还没有治好时的惨状,不由的又对真侠们反常的怪异行为提出了疑问。
乔本男摇了摇头取笑道:「你呀~简直是泡在蜜罐子里被甜得腻味了,反倒将蜜糖当作了苦水,多少勤修苦炼的伪侠欲求一个疯魔的机会而不可得,你生下来就疯了魔又无病无灾的觉醒成了侠,真不知道有多幸运呢,竟还要说一些不腰疼的风凉话去问其他真侠为何自讨苦吃。」
「我的好姐姐哎~我是真不知道那样的病痛有什么可羡慕的呀,前一阵子病好了以后,懂得了怎样分心的我才象是真正的活了过来,回想起以前还在发病的时候总是全神贯注在每一件事上陷溺其中不能自拔,着实痛苦的如吃了黄连的哑子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庄铸又苦起了一张脸。
乔本男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回道:「因临近觉醒而疯魔了的真侠们大约不是不能分心而是不愿分心。」
「为何不愿分心呢?専注起来那么的劳心费神却是何苦来哉?」庄铸觉得很奇怪。
乔本男皱了皱眉想着要怎么向从小就疯魔了的庄铸解释:「你见过小婴儿学走路吗?」
「见过呀?」庄铸虽不知道小婴儿学走路与侠士们疯魔有什么关系却还是如实回答道。
乔本男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小婴儿刚站起来的时候很困难也很劳累吧?」
「是呀。」庄铸点了点头。
乔本男继续问道:「那你说小婴儿们是觉得站起来开心呢,还是一直跌坐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开心呢?」
「欸?是这样的吗?」庄铸回过味来乔本男是在拿小婴儿学走路来比喻伪侠们藉由疯魔而觉醒成真侠的过程。
乔本男又接着问道:「小婴儿在还不会走路的时候,跌坐在地上爬来爬去是他们的常态,偶尔站起来又跌坐下去却是反常极了的稀奇事,可一旦他们学会了走路以后呢?」
「一旦他们学会了走路以后,站起来走路反倒成了他们的常态,偶尔失足跌坐在地竟成了反常的稀奇事了吗!?」庄铸恍然大悟的若有所思。
乔本男又笑着继续比喻道:「小孩子学骑自行车也是一样的,刚开始还不会骑的时候跌跌撞撞的是常态,偶尔骑在车上保持平衡却是那反常的稀奇事;从那反常的稀奇事里面学得了保持平衡、驾驭单车的经验,慢慢的学会了骑车,到了那个时候骑在单车上保持平衡反倒成了常态,偶尔跌倒却又成了反常的稀奇事。」
「真侠们用尽全力认真地活着竟然也跟小婴儿学走路、小孩子学骑车一样,也是学会了做侠以后的常态吗?」庄铸愕然讶异。
乔本男点了点头肯定地道:「正是如此哟~」
「可那样活着也太累了呀!」庄铸摇头不已。
乔本男微笑着问道:「小婴儿站起来走路也比跌坐在地上更累呀,小孩子骑在自行车上也比站在地上更累呀,为什么他们不愿意轻松一点呢?」
「因为站起来比跌坐在地上走得更快、够得更高?骑在自行车上比立在路上走跑来得更快?只是这与真侠们在每一件事情上都全神贯注的难度差异只怕不可同日而语呢……」庄铸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乔本男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问道:「你还愿意回到那个不得不専注的地狱里吗?」
「当然不愿意了!」庄铸肯定地回覆道。
乔本男微笑着叹了一口气道:「真侠们也不愿意再回到不得不分心的地狱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