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铜生发给高梦的短信,就是毛豆在天台,要求高梦一个人来。
梦天使的号码并不难见,包括天使团队的座机,这些都不是秘密。
并且吕铜生曾经几次打电话到天使团队,就是纯粹的骚扰电话了,什么我要得到你,你是我的,你跑不了等等。
不说每次都能得到回应吧,一开始是你有病,你混蛋之类的,后来干脆就被挂断,但不管怎样,都是能接通的。
应该是穷人不知道的三六九等吧,吕铜生并不知道有什么通讯红名单,之所以没有打电话骚扰过高梦,也是因为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可以说他是看着高梦长大的人,对高梦是又恨又爱。
自小他就对着高广义的照片练飞针,母亲侯丹对他的教导,这个人就是我们吕家的仇人,这辈子都不能原谅的人,可以说吕铜生,是带着仇恨长大的,心理极度扭曲。
吕铜生比高梦大九岁,同在一个城市但并不相识的两个人,他是一直在关注着高梦的成长,包括无数次近距离地观望,那是一个天使的成长,善良,美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保护,想去爱,但是没有办法,吕铜生没有这个资格,他只能有恨。
高梦五六岁的时候,侯丹因长期的精神压抑,慢慢的不能自控,母子两人靠着变卖家产和收废品,总算是撑到了吕铜生高中毕业,随后因为病情严重,侯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吕铜生应征入伍当了兵,当然,这也是一种解决生活困难的方式,因为体育上的强势,分配的兵种,是侦察兵。
二十二岁,吕铜生退役回乡,找了一分苦力差事,虽然辛苦吧一个人生活,收入还是可以的。
二十五岁,吕铜生和一个卖服装的个体女孩结了婚,次年,女孩怀孕。
但是没有想到,孕程坎坷,不足三十个月不得不刨宫早产,并且婴儿状态堪忧,刚生下来就进了重症监护,费用差不多一天一万,这对于小两口来说,根本没有能力承受。
维持不到二十天,吕铜生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钱,名字还没来的及起,在满月的前一天,孩子还是夭折了。
那之后吕铜生有一种负罪感,认为自己就是杀人犯,穷就是有罪,他总觉得自己如果有钱,孩子就一定不会死,这让他扭曲的心理更多了几道弯,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没过多久,女孩便跟他离了婚。
前不久,在精神病院的侯丹病故,这让吕铜生十分的沮丧,这世间再无亲人,平复了许久心情都难以压制,最终,他决定以身泛险,甚至是毁灭也无所谓。
但是最终的结果,吕铜生并没有想过,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自己要干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一场毫无目的的毁灭,他只是觉得这世上如果还有什么事未了,那就是与高家的恩怨了。
既然是当过侦察兵,又是长期的体力劳动,加上自幼的飞针训练,收过废品也送过水,结合起来可以说他是个有超强生存能力的人,什么困难在他面前根本就不算回事,并且他也能骗过许多人,所以很轻松的,艳美办公楼的天台,就成了他的天下,只有一个打算,他要把高梦或者高广义,引到天台上来。
并不是太难,高梦一听毛豆有事,立刻就往天台上冲,刘美霞等人根本就拦不住她,还是夏生,拿着手机终于跑在了最前头,也就是在天台门口他双手一横:“站住,你不能去。”
高梦有些生气:“你在干嘛,我要去找毛豆。”
“这上边不只是毛豆,还有别人。”
“什么人,敢劫持毛豆,他现在怎样了。”
夏生拼力的阻止:“那既然敢劫持,那就是坏人了,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这时天台上的吕铜生也已经察觉到争吵,跑到门口也是哈哈大笑:“哈哈,高梦是你吗,太好了你终于来了,进来,不然我把那小崽子,扔下楼去。”
这笑声太瘆人。
高梦似乎也感觉到了恐惧的滋味,那些影视上的镜头,没想到就在眼前,她连忙拽住夏生:“不要啊,不要伤害毛豆,他只是个孩子。”说着,她摇晃着夏生的胳膊:“你让我进去。”
其实这一刻的高梦,并不是不顾一切地往里冲,而是紧握着夏生的胳膊,一是有些恐惧,二是从没有应对过这种突发状况,恐怕真就是无人拦阻的话,先迈哪条腿她也不知道。
但是危急时刻谁也没有搞清楚是何种状态,夏生的胳膊被掐的印痕很深,也没有觉擦到任何疼痛,他只是背靠着门奋力地嚷着:“听我说,你不能进去,谁进去你都不能进去,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
“你敢报警,”吕铜生真的是有些生气,抬起一脚奋力踹向了门。
虽然只有一个胳膊的框量,虽然是隔着一道门,夏生还是被这突然的冲击,撞了一个踉跄,险些就扑到了高梦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