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珣亦并不言语，安静地在一旁陪着，任由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过了一阵子，马车停了下来，石亭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爷，到河边了。”
“好。”陆珣亦答到。
顾悦抬起头来，用问询的眼神看向陆珣亦。
“带你到郊外走走，”陆珣亦收回了手，“你先下去可好，我要换身衣裳。”
顾悦看了眼他身上的官服，又看到旁边放着的便服，嘴巴不自觉地抿起了个微笑，“我来帮你。”
陆珣亦的嘴角也抿了一下，低沉的声音让人听出了几分痒意，他说“好。”
换衣服的顾悦很是正经，不过毕竟是十几年没做过这些事情了，手生疏地很，中途还弄错了一次，最后还是陆珣亦自己来。为了让顾悦有些参与感，衣服换好之后，她让顾悦给自己整理一下头发。
他的头发之前是那般乌黑顺滑，如今却暗淡了不少，细看起来有不少白色头发夹杂其中。
“你怕是思虑过甚，年纪轻轻就有了白发。”顾悦边说边不客气地拔下一根，递给陆珣亦。
陆珣亦也不恼，接过白发在手中把玩，“我已过而立之年，不算年轻。”
整理妥当后两人下了马车，伊河映入眼帘，河边地上杂草乱泥，鲜有人的脚步，看来是专门挑了个人少的地方。
顾悦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感觉许久都没有这样舒展过了。但这畅快并未停留许久，有块阴霾一直压在心中。
陆珣亦嘱咐石亭在原地等候，随后转身，大大方方地牵起顾悦的手，沿着河边散步。
“这是当初和蒋先生泛舟的那条河吗？”顾悦问到，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是。”陆珣亦答。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着，时间放佛静止了，他们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又像是穿越岁月的长河一起走到了时间的尽头。
“要是能一直这样牵手散步，多好啊。”顾悦不自觉地感叹。这感叹更像是她的自言自语，不需要回应。
陆珣亦也只是将她的手牵地更紧了一些。
“颖姐儿和丁安之要成亲了是吗？”顾悦突然想到了这个事情。
“对，”陆珣亦的脚步慢了下来，扭头看向顾悦，“可是你的主意？”
“咦，”顾悦诧异，“颖姐儿告诉你的吗？”
陆珣亦点点头，“她拿不定主意，便来问我。”
顾悦忽然有些小小的成就感，“这么看来，我的主意还是不错的了。”
看她难得发自内心的开心，陆珣亦有些心动，便夸赞了两句，“已是极好的了，这世道对女子束缚极多，寻常人家的女孩子都难以追随医学志向，何况侯门千金。”
“不过，”他很少与人话家常，连正妻也难得碰上，却在面对顾悦时自然而言说出来，“大嫂甚不满意，至与大哥闹了许久别扭。”
顾悦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这倒也是意见之中。
相处的时光总是短暂且难得的，俩人并未走多远便回到了马车上，先送顾悦到家，陆珣亦重又回去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