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事到如今你还啰嗦什么?”高平升将桌子拍得砰砰直响。()连桌上的茶壶茶碗都跳了起来,“没什么好调查的了,就算青溪知县不认罪,也是铁证如山,马上结案!”
韦南松急得汗都流了下来,“钦差大人,万万不可啊,这件案子还有诸多漏洞,不能就这么结案了。再说陛下的圣旨还没有到,不可以就这样草率定论啊……”
“够了!”高平升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韦南松恶狠狠地说道,“韦南松,本官已经忍了你好几天了,你也给我适可而止一点,不要太过分了。圣旨,圣旨,几天之前你就说圣旨明天会到,明天会到,这已经过去四五天了,圣旨还是没到。难道没有圣旨,这个案子就能结了吗?难道陛下一直不下旨。本官就要老死在这青溪县城不成?”
“可是大人……”
韦南松还想说什么,可是高平升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一甩袖子拔腿便往外走,“不要再说了,马上升堂……“
“大人,不可啊!”韦南松一着急,也顾不得许多了,赶忙跑过来拦住高平升的去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钦差大人,请您再给下官一点时间,让下官再仔细调查一次。这案子有如此多的可疑之处,就这么定案实在不妥,若是真的有什么冤情,那岂不是白白冤枉了好人,放跑了真正的凶手……”
“你所谓真正的凶手是只钦差护卫吗?”高平升眼神不善地瞪过来,“别以为本官不知道,这几天你一直在偷偷摸摸地调查看守大牢的钦差护卫,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调查一下本官啊?”
如果可能的话,韦南松还真的想调查一下他,可是无奈他官比自己大,还有太平公主做后台,单凭他一个杭州刺史是奈何不了他的。但是最起码也要找出行事的人,为苏晴眸脱一些罪过也好!
“大人,下官不敢。下官确实调查钦差护卫了,不过那是查案必走的程序。说起来那葛小波的死,看守大牢的钦差护卫也有疏忽懈怠的责任。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钦差护卫呢?还请大人体谅下官急于破案的心情……”
钦差护卫玩忽职守的事情高平升也无法否认,听了韦南松的一番话也不好再反驳什么,只好哼了一声,“好吧,既然你那么喜欢查,就去查好了。本官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倘若你再查不出什么来,就别怪本官不给你面子了。”
说罢转了方向,朝迎宾馆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韦南松才长舒了一口气,兀自有些后怕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真是好险,若是高平升坚持升堂定案,他也是拦不住的,到时候苏晴眸就难逃一死了!
正常来说,圣旨应该在三天之前就应该到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神都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他也一直派人去驿站查问,可是并没有上面下达的紧急公文。这着实让人费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女皇陛下不可能毫无反应的。
他害怕奏折没能及时送达,又接二连三地写了几个折子六百里加急递了上去,可是一样如石沉大海,没有音讯。
“来人啊!”他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蹊跷,于是提笔写了一道折子,喊了两个随从过来,“你们两个马上出发,将这道折子送往神都,单凭本官的名帖可能进不得皇宫,你们直接送到张柬之张相的府上去,一定要亲手交给张相。若是再见不到张相,那……就送往谢同谢大人的府上,无论如何也要尽快让陛下见到这道折子。”
“是,大人!”二人接过折子,仔细贴身放好,便要出发。
韦南松沉吟了一下,又叫住他们,“安全起见,你们先回杭州府,再从杭州府直接赶忙神都,路上一定要小心,说不定有人会跟踪或者截杀你们,你们都是机灵的人,知道该怎么做吧?”
“放心吧,大人,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两个随从跟他保证道。
韦南松点了点头,“嗯,那你们去吧,快去快回!”
看着二人离去。他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没有圣旨,这里简直就是高平升的天下,即便是能调查出钦差护卫有问题,若是高平升成心袒护,他也毫无办法。现在他就期盼着圣旨快点下达,毕竟苏晴眸曾经救过女皇陛下的性命,女皇陛下对她也是赞赏有加,应该不会放着这个案子不管。若是再派信任之人前来或者御审的话,苏晴眸就还有机会;可是要落在高平升的手里,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要调查,哪怕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过。
“韦大人,你又想来审问我们吗?”看守大牢的钦差护卫对被怀疑一事很有意见,对韦南松的态度明显差了许多,“你已经问了我们不下十遍了,问来问去的都是那么回事,难道你还不死心吗?”
韦南松不想跟他们做口舌之争,“本官不是来调查你们的,要去见见青溪知县!”
“我们没做亏心事,也不怕你调查,你要是想调查尽管调查就是了!”钦差护卫说得像是满不在乎的,可是语气里却带着浓浓的不悦。随便指了两个人,“你。你,去给咱们的刺史大人带路……”
被点到名的两个人颇有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还是起身打开牢门,带着韦南松来到关着苏晴眸的牢房门前。
“两位,能不能让我跟青溪知县单独说几句话呢?”韦南松好言跟那两名钦差护卫商量道。
两名护卫相互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还没走远,便忍不住说了些不好听的,尽数传到了韦南松和苏晴眸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