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12(2 / 2)

我正想着,安筱瑜已经打开了病房的门走出去了。她刚要进入走廊,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我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句刻薄的讥讽,

“哟,这不是破鞋安和她的小宝贝儿吗?今天又在玩什么游戏呢?哄孩子睡觉?哈哈哈哈……”

说话的是个女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听内容就知道这是一句很过分的话。安筱瑜没吭声,她把头低下去,双手交叉在胸前抱着她的病例和笔记,脸朝外站在房间门口,我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抖动了一下。直到那阵让我反感的尖刻笑声和那串嗒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安筱瑜才向前迈出一步,伸手带上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到了咔哒的一声机械音,这是一种比较先进的机械门锁,还是自动感应的进口货?看来建这家病院的人颇有家资。安筱瑜走后,整个房间就只有我自己,这个房间变成了我的整个世界。我还是靠在床边,虽然无法支配僵硬的身体,但思维是不受约束的,我打算利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我现在的处境。

我在病院接触到的两个人,安筱瑜和李峰。虽然我在他们身上都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敌意,但是他们似乎都对我有所图。李峰需要我帮他查案,但他没跟我说我身上背着命案,可能他担心告诉我这些会影响我的合作意愿?至于安筱瑜……我也想假装自己不为美色所动,但我毕竟只是个普通男人,而且在分析问题的时候,我必须诚实!我确实喜欢她……感性会削弱理性,我对她的好感必然会极大影响我的判断。

我现在不够客观,我在感情上非常想要相信安筱瑜,我在潜意识里假定她是好人,可是这样的话,理性就沦为了替我这个想法寻找借口的工具。既然李峰特意留了纸条提醒我她有问题,那我绝不能妄下定论。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想帮我,但是他们又互相排斥。

为了防止我的症状加剧,这些问题我不能细想于是我就开始了发呆,漫无目的地神游。在神游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这间病房内部的装修几乎全是灰色的,门是灰的,地砖是灰的,就连墙上的吸音棉和壁纸也是灰的,这熟悉的灰色让我安逸。我渐渐感到疲倦,眼皮变得很沉……

“小伙子?快醒醒!”我被一个苍老的声音唤醒,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面前正站着一个穿着黄色套装的老头子。他头发花白,秃顶,佝偻着背,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了,我很诧异地问“大爷,你是谁啊?”

老头慢悠悠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慈善地说“你不记得我了?我是a区的保洁员,搞卫生的罗大爷……”我懵懂地看着他又问道:“怎么了罗大爷?现在是什么情况?”

罗大爷指了指旁边打开的房门,解释道:“现在是放风时间了,你出去转转吧,别老圈在屋里!”我看了一眼,发现门的确是开着的,门旁边的墙上还靠着一把拖布。“放风时间?”我疑惑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这里居然还有放风时间?”

“废话,你当这是监狱吗?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医院对你们这些症状较轻没有暴力倾向的患者提供自由放风时间,不用派人看着,每天早上九点到10点,下午三点到四点,时间一到门自己就打开,可以去一楼天井或者院内的花园。”罗大爷说着边摇头边向门口走去“真是的,看来你这一觉睡得够香的,比我老头子都享福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这……说来话长,我也不是故意要睡,是上午那个时候有点晕了……”

罗大爷拎起拖布走到门口,面对我说道:“那你现在能动弹了吧?我看你这话也能说利索了,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出门以后延走廊右边走,一直左转,过三个门就是天井,天井那头就是花园……”

“真的吗?”我扭了扭脖子,发现身体又能使唤了,喜出望外,腾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简单做了个伸展运动的体操。做完了,我才转过头看见罗大爷,他左手提着拖布,右手拎着水桶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嘴里小声咕哝着甩下一句:“没治,别看咋像个人,到底是精神病……”

我被他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目送他进到走廊另一头的水房以后,我就按照他的指示向天井进发。途中经过不少其他病人的房间,房间都是空着的,看来大家都去天井放风了,所以路过的时候我会放心地朝里面看两眼,我看到那些房间里面的装修布局都和我的大同小异。但有一点比较奇怪,别人的房间都是白色,只有我的房间是灰色。疗养院整体选用的是一种洁白的欧式装修风格,让整个建筑内部都显得很明亮。

我的房间号是603号房间,对应我的病号,我走这一路也一直在留意查看病房号,602,601,600,599……一直查到584,我惊诧地发现里面躺着一个女人!她面对墙侧卧在床上,穿着一身洁净的病号服,头发却像鸡窝一样凌乱蓬松,似乎是感觉到门口有人,她忽然从床上坐起来,转身将目光投向我。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居然还挺着个大肚子!是个孕妇!

我僵直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我透过那些遮在她脸前的凌乱发丝隐隐约约看到了她那双闪烁的眼睛。她正在警惕地打量着我,我们互相注视半天,谁都没说话。这时候罗大爷又拎着拖布从我身后走了过来,看来他是一路拖地拖到这来了,活儿干得够快的。罗大爷跟我打了声招呼,抬头瞄了一眼门牌号,“哦,她啊!没什么好看的,快走吧,去天井放风去吧!”

他这样一说我更好奇了,连忙转身凑上前去问罗大爷,“诶,大爷,您看我在这一群精神病里也算是相对正常的,我这治疗很好都快出院了……这里头有什么故事,您就跟我说说呗~您放心,我口风很紧的,保证不外传!”

罗大爷把拖布杆子一支,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房间里的那个女人,叹了口气,然后摆摆手示意我跟他走。他提着拖布走过了一个拐角,我在后面拎着水桶紧紧跟着他,我们又走了十几米远,最后罗大爷领着我走进了一个楼梯口附近稍微隐蔽的水房。

我们刚把东西放下,他就开始讲“她很惨的……半年前她男人卷进一场债务纠纷,让人冤枉错杀了,听说那群催债的人当着她的面把他男人一刀一刀活剐……”我听得目瞪口呆,罗大爷长叹一声,继续说“唉……那天晚上她被全身赤裸地套进一只塑料袋,五花大绑地扔进了地方警局。警察问了她很多问题,但是她受了严重的刺激。警察得不到什么有效的线索,就带她去做检查,除了证明她的精神问题,还发现她的肚子里怀了孩子,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打那以后她就彻底疯了。她忘了自己本来的名字,只会说一个字——“贵”,大家都叫她“阿桂”。残害她和她男人的那群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这怎么能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没人帮她吗?难道现场就一点证据都找不到吗?”

罗大爷无奈地说道“我个糟老头子上哪知道去?我也就是听说,听说这伙人背后的势力很大,他们跟警察都是一伙的,就是有天大的冤屈,你也没处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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