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1 / 2)

 相聚总是短暂,两天时间在热闹欢笑里飞快流逝,宴尽人散,几人再次出现在汽车站。

空旷凉爽的售票厅内,王充去自动售票机买票,秋荻拉着江月白站在一边说话。

“给你。”江月白把一个细长的盒子递给秋荻。

“什么啊?”

“生日礼物。”江月白看着她,“你生日我回不去,提前给你。”

“好啊!”秋荻笑眯眯打开,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挂在里面,项链很细,很好看,吊着一颗闪闪的六芒星,比银链还要闪。

秋荻看了一会儿,不笑了:“月白,这个很贵吧!”

“不贵。”江月白拍拍她:“我现在有钱,自己挣的。”

“累吗?”秋荻眨着大眼睛,她不舍得月白总是打很多份工,很辛苦的。

“不累。动脑子就行。”

“好。”秋荻小心翼翼收好项链,动脑子的事,月白在行,她聪明得很。“你的到时候我寄给你,我自己做的。”

“好。”

两个男生站得不远,项链的模样看的清楚,路昭扭头看萧云深,没说话。

对他们来说,不过几千块而已,多少条也不在话下。月白随手就送了——也不能说随手,秋荻可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可是她的钱不宽裕吧?

还有,她说自己挣的,怎么挣的?难道白天上课,晚上去做兼职?

月白这也……

“老大!”王充在购票机器那里大喊:“过来一下!”

江月白走过去。

路昭见人走开,挪到秋荻身边,状似随意的问:“你们以前经常出去兼职吗?”

“是啊!”秋荻不疑有他,很坦诚:“我们周六日写完作业就去找事情做,寒暑假也是。”

“都做什么?”路昭好奇,心里又不是滋味儿。他从小衣食无忧,家里不需要他出去用劳动换取金钱。

“去饭店做服务生,发传单,做家教,有什么做什么。”

“嗯。”听得人心里沉沉的,可看着秋荻清澈的眼眸,谁忍心用同情去对待呢?“你们好厉害啊!”

“嘿嘿!”秋荻笑出声,“主要是月白厉害,我都是跟着她的!”

“她快要过生日了吗?”一直没说话的男生开口。

“啊,是啊。”

说不出来的感觉,明明这人看起来比王充温和不知道多少,秋荻在他面前却总有些胆怯。相比来说,路昭就随和多了。

“什么时候?”男生继续问。

“十月十五。”

“到时候我们给她过生日吧!”路昭眼睛一亮,又叮嘱秋荻:“你先不要告诉她哦!”

秋荻笑:“好!”

萧云深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十月十五。

她说,她的生日,是她奶奶捡到她那天往前推一个月。

十一月的天气,又是夜里,刚刚满月的婴儿,在天寒地冻里能坚持活着并被及时发现,需要多少运气?又无病无灾长大,又需要多少运气?

什么样的父母,这样狠心。

十米之外,女孩站在售票机前面,指挥王充买票。身影单薄,眉目疏冷,只是随意站着,就令人生出无限孤寂。

她这么多年,一直这样吗?

送走秋荻和王充,三人往站外走。

路昭看她几回,忍不住问:“月白!剩下的几天你准备干嘛?”

不是又要去挣钱吧?

“写作业。”

“?”路昭愣了几秒,干巴巴附和:“对对对!这次好多作业呢!”

怎么问她兼职的事?顺便看能不能帮一把。

他想不到,只好偷偷看萧云深,希望他能想到。

萧云深果然开口,“去病房写?”

“嗯。奶奶一个人我不放心。”女孩轻轻说着。

“嗯。”

路昭:“……”这就完了?

…………………………

国庆节之后,学校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晚自习正式开始,老师们加紧备课,作业增多,午休时间缩短半小时。学子们彻底收起玩心,埋头书堆题海。

十月中旬的天气,早晚时分已经凉意明显,有人套上了外套,路上跟熟悉的同学打过招呼就匆匆赶往各自班级。他们熟悉这种节奏——奉念的节奏。之前那一个月纯粹是给一年级新生过渡用的,他们不过沾光而已。

江月白觉得不对劲。

校园里多了一些陌生人。他们正常行走,看似与学校的老师无异,可眼神深沉,身形紧绷,分明在警惕着什么,且身手不凡。

周一的早会上,主任说会有一部分老师来奉念参观学习,让大家好好表现,所以即便有人注意到这些不寻常,也以为是老师,并不好奇。

学校是要干什么?那些人,又要干什么?

校园里到处是摄像头,围墙很高,且设有警戒,对一个学校来说,安全系数算是很高——并不算,后山那里,是个隐患。

路昭拉着她在校园里溜达的时候去过,那里大概有十来米的范围,山石嶙峋,无法正常修建围墙,只是用铁丝网拦起来,作为分界。

铁丝网高度不过三米,男生们大都能轻而易举翻过去。

她记得,那附近也有摄像头。

现在是午休时间,除了个别同学还奋笔疾书,其余的都抓紧时间趴桌上休息一会儿,好有精力分给下午的课。

江月白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备忘录。她手速很快,不知怎么操作的,进入一个全黑的界面,在空白处打了一段字母,手机闪了几下,出现一张图片,确切来说是一张被均匀分割成六宫格的图片。画面大都是山石树木,以及一小段铁网,偶有两处还能看见大楼的侧面。

如果熟悉校园的人在旁边,绝对能看出来,这几处赫然就是学校后山的位置。而这些画面,就在附近那几处摄像头的拍摄范围。

江月白看了一会儿,看不出来任何异常。想了想,退出,再次输入一段字母,当进度条推进完成,那几个监控画面再次弹出。与刚才唯一的区别,是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黑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女孩收起手机,趴桌子上闭眼休息。

三四天很平静的过去。

下午最后一节的自习课上,江月白拿着卷子做题。班里同学偶尔会问她问题,问完就赶紧回去写,他们的作业实在是太多了!

手机突然传来两声微弱的振动。

江月白放下笔,掏出手机点开那个备忘录,首先弹出来的是两张图像,有人翻过铁网,往山上而去。

萧云深?他去那里干什么?

她想了想,把手机装进口袋,起身出了教室。

席承抬头看一眼又低下头去,江同学的成绩不用担心,平时她想去哪儿几个班干部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上课在就行了。

校园里很安静,老师们大都在办公室。那些人,恐怕都散在角落里吧。

江月白先去一楼的厕所,关上隔间门,坐在马桶盖上,拿出手机轻点几下,出现的画面与之前大不相同,是校内的位置。

她起身按下按键冲水,开门出去。一路看着手机,畅通无阻到了后山。

她并没有到铁丝网那里,而是走到一处围墙前面,这里是监控死角。

围墙被蔓藤植物覆盖大片,层层叠叠的叶子已经爬到围墙顶端。这片蔓藤遮挡的围墙下面,有一个大洞,因被附近的树枝与蔷薇丛遮挡,在远处看并无异样。

自己之所以发现,不过是看到围墙下面的树叶晃动明显。如果是正面的风,上下一致才对,或是层层递进;如果是围墙另一面的风,上面的叶子晃动才对。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墙下面有什么不对。

她伸手轻轻拨开枝叶,露出墙洞的全貌,宽度能容一人轻松钻过,洞口并不整齐,似乎是时间太长砖石松动了,才被人轻易撬开。外面是那座山的背阴面,山风阵阵,比校园里要凉的多。

江月白没有钻出去,她环顾周身,一切正常。低下身,再往那洞外看去,眼睛所见,山上山下乱石杂树毫无章法,山顶却整齐——因为那是前山正路的终点,还设有许多亭台庙宇。

她看了几眼,没看到什么人。

不对!

江月白重新抬头,山腰处隐约有一个人,长发,看衣服的颜色样式,是个女孩子,有些熟悉的感觉。

她不关心这人是谁。

不过为防万一,拿出手机调整好,对着那个地方随便拍了几张。

那人似乎往树丛深处走,不时回头,一会儿就不见踪影。

打开备忘录,点开一个探测仪模样的图标,手机界面再次闪出绿色的进度条,几秒后,进度条消失,出现几行字母,似乎是域名代码。

一眼扫过,把手机放进口袋,矮身从洞口钻出去。

她回忆着萧云深上山的方位,快速走过去。一路踩石攀树,很快到了山腰的位置。

这里,易于隐蔽,却也易于伏击。

江月白止住脚步,在一处陡峭而隐蔽的山石凹陷处藏身,凝神听着动静。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右前方传来很轻微的踩踏枝叶的声音,似乎是要下山去。

江月白等声音稍远,小心探出头,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是他。

不管多模糊,她都知道,是他。

他去山上干什么?

刚要起身查看,又扶住山石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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