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爆?还真不是,在朝堂之上的京官,地位都不低,虽然不能和胡惟庸平起平坐。但也绝对不是胡惟庸可以随意揉捏的附庸。胡惟庸的谋逆。来的实在是太过仓促,就像朱元璋走的仓促一样,都是被一场大旱灾逼的。胡惟庸还远远没到,将自己的狼子野心与同僚商议的时候。参与谋逆的党羽。多是些小角色,禁卫军副统领,已经是叛逆阵营中相当重量级的角色了。那些瘫软在地上的京官。都是淮西勋贵。和浙东集团的官员不同,淮西勋贵们有着极强的抱团概念。所有人围聚在首脑之下。俨然发展成一个小型党羽。那么……淮西勋贵的首脑是谁呢?——胡惟庸。淮西勋贵的首脑被定罪谋逆,淮西勋贵的官员们不慌那是不可能。一些浙东集团的官员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虽然他们有时候私下里埋怨浙东集团的首脑刘伯温,对整个团体不闻不问。但现在。他们都格外感恩刘伯温!不闻不问总好过谋逆。淮西勋贵们。这次怕是要遭重咯。“二虎。”朱元璋看向金殿后方,微微颔首。锦衣卫指挥使二虎手捧昭告,步履平稳的走入金殿之中,来到朱元璋前列。见到二虎,所有臣子心中一惊。锦衣卫监管文武百官,甚至皇权特许,先斩后奏的权限。本身就是所有人惧怕的存在。现在出现在朝堂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左丞相胡惟庸结党叛乱,罪加一等,诛九族、夷三族,所有党羽凌迟处死。”“经锦衣卫查证。”“涉案者——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列侯陆仲亨……”“……连同手下,共计4000余人。”“收押至昭狱,等待进一步查验。”二虎话语落罢,金殿入口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十几名锦衣卫走进来。将那些念到名字的官员,全部拖出去。哀嚎求饶声不绝于耳。谁都知道,进入昭狱后会是怎样的下场。所谓的进一步查验。并不是给大臣洗脱冤屈的机会。而是询问更多涉案者。几分钟后。整个朝堂,已经少掉五分之一的人,空出来的位置,就代表着一位即将被处死的官员。——那可都是京官!!涉案的无名官吏无计其数。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朱元璋或许是一名明君,但是同样,朱元璋也是一名暴君!跟朱元璋打天下的那些开国元勋。除却有些年纪太大,在朱元璋尚未挥动屠刀就老死者,真正得到善终的人没有几个。蓝玉剥皮充草,李善长、胡惟庸死于谋逆案。真正全身而退者。只有徐达。而现在,朱元璋展示出的手腕,也是足够的血腥,他所诛杀的这些官员。真的全都参与谋逆吗?不知道。谁也没有锦衣卫的查证过程,证据。“朕决定,从今天开始,朝堂之上不设立丞相之位,刘基,你的丞相,就给朕留下吧。”在众臣惶恐之际,朱元璋突然开口说道。群臣一番思量。才是明白朱元璋的意思——从今天开始,大明将没有丞相一职。这……是个大变动!“臣刘基遵旨。”刘伯温闻言,缓缓跪下,将自己的翅帽从头顶摘下来,放在地上。他倒是不太在意。年纪已高。对于刘伯温而言,告老还乡绝对是可以接受的情形,他已经做官太久。“别急。”朱元璋咧嘴一笑。“刘基,朕还有别的官位要封给你。”“从今天开始,大明不设置丞相职位,由内阁代替,朕拟定内阁人选7名,组成临时内阁,辅佐朕处理政务。”“所有奏折,由内阁先行批阅,内阁觉得事关重大,再呈递给朕。”“第一任内阁首辅,便由刘基担任。”“臣,遵旨。”刘基又将帽子从地上拿起来。放在手中微微端详,抬起手,将帽翅上的尘土掸了掸,随后才是不疾不徐的将纱帽重新待在自己的头上。见到刘基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许多人不由得为之汗颜。对于大部分官员来说,官职就是他们的生命,像是刘基这样态度,许多人做不到。或许也正因如此。刘伯温的官位,才能稳如泰山,哪怕是丞相被废除,他也能以另一个身份,君临朝堂。——内阁首辅。这个位置,目前感觉下来,和丞相没有任何区别。“不知陛下,内阁首辅及其成全,应允何品何衔?”吏部侍郎问道。官员升迁、调动,都是和吏部有关,新设立的官职,吏部侍郎询问也是职责所在。“内阁不设品级,不封官衔。”朱元璋回到龙椅上,选择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重复朱成曾经说过的话语。“嗯?”不光吏部侍郎一惊,朝堂中的其余官员,乃至刘伯温本人都是一愣。不设品级,没有官衔。什么意思?“内阁直接对朕负责,协助朕处理政事,以朕的名义在朝堂奏事了,批阅奏折,甚至命令六部。”朱元璋环视群臣。“一切权力,都是以朕的名义。”“……”朱元璋不愧做了很久的皇帝,对于‘军机处’的解释,比朱成还要清楚。很简单。——以皇帝的名义。这几个字将军机处的含义体现的淋漓尽致。内阁首辅的权力再大。也是依附于皇权。朝廷没有赐予内阁任何权力,众大臣虽然没有考虑到,内阁对皇帝的态度会因此改变。但也明白。废除丞相。设立内阁。让朱元璋的权力,在短时间内得到进一步提升,皇权进一步的集中。当然。没有任何人敢在此时提出反对意见,哪怕是御史言官,也只能躲在百官之中瑟瑟发抖。哦……御史大夫陈宁现在根本不在朝堂,在昭狱里和锦衣卫热络的相处呢。也不知道,朱元璋在废除丞相,设立内阁之时,将御史大夫送进昭狱。究竟是陈宁真的谋逆。还是……风波还未结束。这场由胡惟庸谋逆掀起的风暴,必然还要继续延伸,直到所有参与叛乱的人都得到应有的罪责。或者。直到那些需要被扣上叛乱帽子的人,被扣上叛乱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