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快要死了。王夫人一朝得志啊!而且,此时的贾府比早几年前更盛!她心中如何不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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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前头,待客的小厅中,书院的众同学休息着。罗向阳笑容满面的从外面进来。
许英朗带着人起哄,笑道:“罗君子,你那卷手抄佛经可曾博得美人欢心?”
贾惜春喜佛的事情,他们自然都知道。贾环前几日帮罗向阳传了他手抄的佛经:金刚经一卷给贾惜春。婚期已定:六月十八。这些私礼馈赠,便不算什么。
罗向阳小胖,脸上带着笑,道:“子曰:不可说。”
众人哄笑。
这时,贾环正在前院会客。和其他府上不同,纪兴生亲自带着侄儿纪时春道贺。
幽雅的敞轩中,各种陈设精美。贾环招待着从开着无双的华老大人刀下“逃脱”的纪侍郎。
纪兴生四十三岁,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一身蓝色的文士长衫,喝着茶,微笑着道:“子玉好手段啊!”
贾环设计韩谨,告状的话是他当着天子面陈情的。但,并不妨碍他在此时感叹几句。
贾环笑一笑。没说话。
纪兴生呵呵一笑,道:“不说了。哦…,子玉何不再试试请求天子赐婚呢?”见贾环看过来,纪兴生微笑着轻声道:“天子在病中….”一个生病的天子,其判断力,决断力,意志力,都不可能如往常一样。而雍治天子的性情,让他越发的刚愎自用。
贾环微怔。
说要他再等五年的是纪兴生。因为,雍治天子五年内必死。现在说要他请求雍治天子赐婚的,还是纪兴生。这是几个意思?随即,贾环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说,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老司机,经常遇到新问题。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来说:事物总是在不断的变化中。变化是永恒的。不变,是暂时的。
纪侍郎的意思是,既然他此时完全摸准了雍治天子的脉,而且雍治天子现在不在状态,那么,谋划请求赐婚,难度几何呢?
贾环信任纪兴生的判断。一是,纪侍郎的政治水平不错。二是,纪侍郎不久前才见过天子。这是第一手的资料。他不具备。当即,起身一礼,道:“谢纪叔父提醒。”
纪兴生哈哈一笑,捻须道:“子玉,光说空口白话可不行啊!汪学士被贬西域。老夫现在被华丙章整的很狼狈。你给我出一个主意。”自称老夫,这是很亲近的态度。
贾环笑一笑,吐出两个字:“修路。”京中的道路年久失修,实在太烂。修路的好处,这对于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根本不用说,脑子里会自动浮出一二三四五条来。
而对于纪兴生来说,作出政绩,就是补救其政治声望的最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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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正和纪兴生聊着修路的作用时,长随钱槐进来送了两次茶。贾环会意的找个借口,起身出门。
庭院外,钱槐笑嘻嘻的打千,道:“三爷,甄二爷说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他都等了一上午。这不,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急着要我通禀三爷一声。”
显然,贾环的长随钱槐并不认为甄宝玉有什么大事。
贾环微感诧异,他知道甄宝玉的性情比较稳。他和贾兰是好友,意气相投,由此可见一般。想一想,道:“他在哪里等着的?我去见见他。”
甄宝玉等在向南大厅厢房中的一处小厅中,见贾环进来,寒暄几句,压低声音道:“贾世兄,前太子之子派人找我。”
如今,他是甄家顶门户的男子。算起来,他是前太子之子正牌子的舅舅。
贾环一愣,心中骤然间,掀起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