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脚听云娘啰啰嗦嗦讲了一堆，只听出两个重点。</p>
一是张文远果然有错在先，偷了张生的鱼符，用他的身份去考科举，而张生在这点上并没骗人。</p>
二是云娘一厢情愿等了这么久，仍相信张文远！作为旁观者，大脚判断有两个可能：要不张郎已死，要不早已变心。说什么封禁，根本是自欺欺人。</p>
心中不禁唏嘘感叹，情之一字，果然害人匪浅！</p>
大脚在心里给云娘算了一笔账，从她十几岁进入果果楼，到张生逃到中都后的一年，云娘所有的体己钱全给了张郎。两年前与张郎断了音信，好容易攒下一些，却又被张生讹诈了个精光！</p>
可怜她流落风尘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的罪，表面风光当着头牌，却只落得囊中如洗！</p>
大脚在心里为她不值，想到她救过自己，又待自己有如亲人一般，总要替她出头，不能让张生再欺负她！</p>
又问道：“张生鱼符被偷，为什么不去衙门举报张文远，重新换一张新的啊？”</p>
云娘冷冷一笑：“举报？谁敢去！你被差人拿过应该明白，那是自投罗网。差人每月都有任务，必须捉够一定数目的流民，他们才不管谁是谁非，没有鱼符就好，先捉住凑数再说！唉，丢了鱼符的人没有敢上街的，更何况去衙门，找死吗？”</p>
“……”</p>
“张郎与张生同姓，在此地无亲无友，又都有功名在身，因而一见如故，没多久就结为金兰之好。只是张郎身为贱籍，终生不能考取功名，他一向自负才华横溢，总是引以为恨。也曾和我说起张生有机会却不去考科举，白白浪费了名额……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他竟会去偷！”</p>
大脚点点头道：“就是说，既然拜了把子，张生又不想考，两人直接调换鱼符不就行了？！”</p>
云娘白了大脚一眼，笑道：</p>
“听听这傻话！普天之下哪有人愿意入贱籍的？科举可以不考，难道也不娶妻、不生子吗？贱籍就像是血里烙下的耻辱，世代相传，生生世世不得超生！无论是多亲厚的关系，难道连子子孙孙的前程也一并舍弃了不成？”</p>
听到这里，大脚才明白贱籍并不止是鱼符上那个触目惊心的“贱”字，它背后还有更实质的内涵，而且至死不休！</p>
想到此不禁皱眉，大脚正是贱籍！</p>
长吁了一口气，自己这场穿越还真是背，以前还埋怨什么傻子、伎馆之类，原来比起这个“贱籍”，那些不过浮云而已。</p>
大脚此时不怒反笑，贱籍又如何？事在人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况且穿越到这里，已经是白拣了一条命，现在所有的日子都是赚的，又有什么可嫌弃的？！</p>
倒是先搞清楚云娘的事要紧，想想又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