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青儿悄悄向牛大道歉，牛大却憨憨一笑，说道：</p>
“我怕的不是戈壁，而是人心！说实话，要不是有你。我才不进来。咱们来的路上，你对公孙西什么样我看在眼里，所以才敢跟你进来的。”</p>
青儿听了一笑，这才明白牛大是对一起来的差人同伴寒了心，才不愿同他们一起回故里的。</p>
戈壁不可怕，人心才最可怕！</p>
没想到这个不认字的牛大竟说出这么经典的语录。</p>
牛大扯了扯青儿的袖子，压低声音说：“咱们回去怎么解释？这可是出了一条人命啊！”</p>
青儿想了想，觉得这事她做不了主，还得听狗儿他们两人的意见，四个人一起议了半天。</p>
狗儿不想撒谎，这次出来找巴旦姆本是他的主意，如今人死了，他宁可冒着充军的风险，也不想再说谎，那样对不起故去的人。</p>
青儿拦下了仍不断为狗儿出主意的牛大，她理解狗儿的心情，这种事上撒谎，一辈子都良心难安的。</p>
现在只能看学舍的态度了，希望李知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p>
四人走得很快，终于赶在太阳彻底落山前走出了戈壁。</p>
当他们走到学社前的大街上，远远就看到一个孤单而单薄的身影在学舍大门前徘徊。</p>
青儿看着那抹熟悉身影不自觉地笑了，她率先跑了起来，很快被一双臂膀狠狠地搂进怀里，她甚至可以听到他心脏怦怦地跳动声。</p>
她明白，她又让他担心了。</p>
似乎认识以来，他一直在为她操心，为她担心。</p>
青儿深深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享受这颗为她狂跳不止的胸膛。</p>
直到听到牛大嘿嘿地坏笑声，她才不好意思地从西的怀里挣扎出来，狠狠地瞪了牛大一眼。</p>
他们回来的时候，晚饭早开过了，众人无声地穿过前院，走进水房旁的小屋。</p>
众人无言地吃过饭，心中都很惴惴，谁也不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惩罚。</p>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学舍对这件事的态度是没有态度，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问过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旷课？</p>
甚至也没人问过那名故去的学生，好像他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p>
总之，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p>
此后，大家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p>
青儿再也不抱怨课业多，她明白学舍里的每一个人，在夫子们、李知事、县太爷眼里什么都不是。</p>
他们的命连草芥都不如，就像这茫茫戈壁中的一粒沙，多一粒少一粒没人在意。</p>
狗儿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话少了许多，笑容也少了许多，只成天缠着公孙西，成了西身后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p>
董森则几乎不再和狗儿说话，倒是同青儿越走越近，甚至经常到后院来找西求教问题。</p>
西对他则一如既往的冷淡。</p>
一切都好像没有改变，但其实一切都变了。(未完待续。)</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