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自家门口,房屋几年不住人,围墙有了几处豁口,墙壁陈旧残缺,想一想,父亲去世30余年了,母亲也去逝2年多年了,这老屋经过几十年的风雨,摧毁了它的容颜,又几年不住人,没了烟火气,一切都物是人非,过去不在。
我驻足看着这个生我养我的老屋,却进不了屋,我是怀着一颗童年的心,游子回归炽热的情,以朝圣者的态度,一步一步徘徊,这天,这地,这屋,这院,每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却回不到过去。
房屋土墙上到处都是雨水淌过的痕迹,房檐有几个地方都塌了下来,只有紧挨老屋的西面有一间土坯墙的厨房,被隔壁邻居利用当做仓房使用,还能进门下得脚。我母亲围着这个厨房转了一辈子,她在这间低矮、昏暗、烟熏火燎的的厨房里,起早贪黑每天为一家人做三饨饭,烧的是麦草,做的是米和面,菜是土豆,萝卜和酸菜。
晚上,我对老同学说:想睡农村的热炕,老同学的媳妇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逗,现在谁还睡土坑啊?真是老土了。”
是啊,我回到农村就想成为老土,过一个土味浓的年,想回到过去,这也成了不能实现的的愿望了。过去已经不在,回到过去是永远不可能了。
在这个村庄大多数人的眼里,也包括我的老同学一家,他们认为我是个成功的人,幸运的人。跳出农门,走进大城市,生活在西安这样一个大都市,相比于农村人来讲,工作轻松收入高,享受着多姿多彩的城市生活,有房有车,住高楼大厦,便捷的出行,衣食无忧,还能经常品尝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甚至还可以出去旅游。而这样的生活正是他们做梦也想有的。仅仅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比父辈们幸运很多,比我的老同学幸运的多,他们一辈子没有走进城市,没有享受过城市的现代化生活。但我现在快退休了,反而不想城市的优越生活了,这也是一种落叶归根的心思。
躺在席梦思床上,却辗转反侧,有点睡不着。我站在窗前佇立许久,想起沈从文回农村后失望地播写:“敬鬼神畏天命的迷信固然已经被常识所摧毁,然而做人时的义利取舍是非辨别也随同泯没了。”沈从文敏锐地察觉到,农村表面的巨大进步中蕴含的是堕落的趋势。现代化的大潮大浪,它不可抗逆地席卷了黄土地与黑土地,改变了数以千年的乡村形态。
过去的农村人,现在的城里人,带着浓浓的乡愁,重返故乡后,乡愁反而更愁。记忆中的质朴,是如今的贫困;记忆中的天真,是如今的无知;记忆中的生机,是如今的野蛮;记忆中的平和,是如今的麻木。
空落故乡显得熟悉又陌生,亲切而疏离。
睡吧!这真是老大徒悲伤。
一觉醒来六点,我仿佛还在梦中,我怎么梦到了故乡的老屋,还是我年少时的样子,心中不免有许多伤感。风雨飘摇几十载,岁月流逝几十春。随着时光的流淌,我的记忆被时光冲刷得斑驳陆离,但我的心里依然惦记着儿时曾经居住过的老屋。那里有我儿时的快乐,年少时的记忆,有母亲温暖的怀抱,有亲情的流淌,有父亲谆谆的教诲,所以在外漂泊生活四十多年了还常常想起故乡的老屋。
起床来到室外,天空是灰色的,平静低沉,太阳只是个白色的小圈,忧忧郁郁的照着大地,在阴暗的水面上投下起伏的微光,这样灰暗的日子里,,树木也不再翠绿,难以察觉的薄雾遮住了它们浓密的树叶,水面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和阴郁的树木,也黑暗沉寂,水中泼洒出潮湿的臭气,让人头晕恶心。
落日余晖,透过西天红霞洒满寂静的乡村,偶尔飘零的黄叶,沐浴柔和的霞光慢慢悠悠,显得有些慵懒无力。
年复一年,对逝去的无需感慨或者抱怨,相信今天就是最好的安排,最好的皆是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