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坛是什么酒？”周淮阳劈头就问。“什么什么酒？”李叶被他问懵了。“你给我的是什么酒？”周淮阳放慢了语速问道。“就是我家的老酒啊，你之前喝过，怎么了？”李叶心想不会喝出问题来了吧。“别扯，跟之前喝的完全不一样，那个香味和口感不是一码事好吗？”周淮阳很激动。李叶明白了。他给大叔留的是加了新酒和灵液的酒。自己原本是打算给他普通的老酒，肯定是无意中拿错了。“呃……”“你过来说，我给你发我家的地址。”周淮阳不由分说地道。李叶无奈，只好开车过去了。周淮阳住的是一个别墅小区，位于锣河畔，环境优美，交通便利。开门的是周夫人，向李叶笑了笑，给他拿了拖鞋，便上楼去了。“你加了什么在里面？除了新酒？”周淮阳坐在沙发上，端着一个瓷杯，左右观察。“就加了买的散装白酒。”“散装酒？”周淮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凑近轻轻嗅了一下，微微闭眼感受，接着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抽的极品雪茄。感受片刻，方才张口少少地啜了一口，含在口中吧嗒了一下才咽下去，脸上现出享受的表情。等酒液下到腹中，方才睁眼道：“不对，这绝不是散装酒。”“我们隔壁庐东村许家酒厂买的，3块5一两。”李叶看他装叉，好笑地道。周淮阳鼓着眼瞪着李叶，半天才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这个村里的私人酿酒厂要是能勾兑出这样的酒，国酒酒厂的老总会八抬大轿请他过去。”“我当然知道你是开酒厂的，可是这酒真的是我从隔壁村买的。”“因为以前我爸喜欢喝他家的酒，前两天我路过，就买了几坛兑到了老酒里面。”“其实我准备拿给你的是原先的老酒，坛子一样，拿错了。”李叶尴尬道。“可能吗？什么样的散装酒加进去，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真这么神奇，我们还研究那么多的调味酒干嘛？”周淮阳愣愣地看着酒坛子，又看看杯子里的酒，忍不住再次喝了一口，然后摸出手机就打电话。过了一会有人敲门，周淮阳端着酒杯就去开门，迎进来两个人。周淮阳给他们倒了酒，两人品尝了之后，都是震惊又兴奋，还有不敢置信。几个人在那边嘀嘀咕咕半天。看时候不早了，李叶想走，却被周淮阳拉住了。“老弟，麻烦你一个事，我们想去那个酒厂看一下，能带我们去吗？”周淮阳身边还有两个中年人，也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李叶答应了，几人驱车前往庐东村。“这里环境真不错，有山有水，北皇山这么好的风景，怎么没有开发旅游？”路过庐西村时，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问道。周淮阳介绍这人是他们酒厂的调酒师。“北皇山太大了，这个方向道路难走，之前有旅游公司想开发我们村这边的道路，但是搬迁没有达成一致，而且村民们祖祖辈辈都住这儿，不想搬走，所以就搁浅了。”“若是资金足够，这个方向还是有前景的，只要把村民的工作做通。”一路闲聊着，很快来到许家酒厂。李叶找到老板老许，让他把所有的品种都拿出来，他们要品一下。老许疑惑地看着几个气度不凡的城里人，有些忐忑不安。“领导，我这什么手续都是全的，酒也都有检测证书。”“许老板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品尝一下，看看买哪一种。”周淮阳笑道。“哦哦，那行，那行。”老许不是很相信，但也放下了心，应该不是来找茬的。农村的小酒厂能有多少种酒？老许把头锅酒也拿了出来。他们要了一个小房间，周淮阳和身后两人，他们酒业公司的调酒师和品酒师，一一品尝。一番品鉴之后，品酒师一脸失望地道：“没什么特别。”接下来，周淮阳拿出李叶带的另一坛老酒，倒了一些出来，挨个倒入新酒。又按不同比例倒入新酒混合，然后再一一品尝。折腾了好一会，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出对方脸上的失望。出来之后上了车，由于他们几个都喝了酒，李叶不得不开车把他们再送回去。周淮阳道：“老弟你忽悠我，你拿出来的，绝对不是这个酒厂生产出来的。”“确实是的，不过有可能是放的时间长了吧。”李叶无奈道。“老弟你不是很明白。酒酿造出来之后的原酒，需要用各种调味酒勾兑，降低酒精度，丰满酒体，同时形成各种类型的香味。”“卖的酒是已经调过味的，拿这个酒去做调味酒是没有可能形成好的口感的。”周淮阳给他科普了一下。“可是……”李叶苦笑着摇摇头。看李叶不愿说，周淮阳也没说啥，把两个品酒师打发走了。“我们公司的酒在本省很有知名度，中部地区认可度也都还可以，一直卖得还好。”“但是这两年随着其他酒业蓝天、白云等新品推出，挤占了我们不少市场。”“凑巧，发生了一起宣传失误，祸不单行，这时更新换代的新品系列研发又失败了。”“可以说我们公司这两年状况频出，导致连年亏损，公司岌岌可危，到年底占有率再下降，公司就可以直接倒闭了。”“所以要是能发现新的勾兑配方，我们公司会不惜一切代价获取。”“这是能救我们公司命的啊。”李叶苦笑一声道：“大叔你一向对我不错，我也不瞒你，我加的确实是许家酒厂出的普通酒。”周淮阳的一脸希冀变成了失望，瞬间像老了几岁。公司已经江河日下，这次危机看来是度不过去了，打拼了十几年才有的这个局面，难道要一夕归零？“不过，”李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把酒重新勾兑了一下。”“哦，是吗？”周淮阳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片刻后。“你说什么？！”周淮阳终于反应过来，震惊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