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帆看着画面中唯一的活人，哥特式少女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孔和优娜长得极其相似，不，应该说，这上面的少女就是她的小时候模样。
不过这少女也有很多地方与优娜大相径庭，首先是发色，优娜是一头耀眼的金发，可上面的少女则是一头红发，而且眼眸的颜色也不是翡翠的绿色，而是没有纯粹的颜色——犹如宝石般色彩瑰丽折射出各色光芒。
俏脸露出纯真、无瑕的笑容，可是那对宝石般的眼睛却布满了嘲弄与戏谑，不带一丝生命的气息的对着镜头，仿佛看到的不是同为的人类，而是看残破的洋娃娃或玩偶一样。
这照片所给人的恐怖感，往往是梦魇一般入骨入心的。
凌子帆真的很想开个玩笑说句“原来你还有cospaly的爱好”、“黑暗风哥特萝莉，awsl”这些烂话来调节沉重的气氛。
或许江斌在这里这句话绝对会脱口而出。然而他现在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真实的，这些人形宝石在这之前可是活生生的人类，而杀死他们的正是水晶王座上尚且年幼的优娜。
说不出烂话来让他一时间哑然。
看到这张照片，九成像的面孔让凌子帆真的有些相信优娜失忆前真是宝石魔女了，这女人时而端庄如骑士，时而魅惑如魔女，真是毫无一点的割裂感，她们仿佛就是一个人。
良久之后，优娜这才瞥了他一眼，幽幽说道：“现在懂了吗，凌子帆？以后离我远点吧，对谁都好。”
凌子帆仿佛是没听到她的暗示一样，直愣愣问道：“不懂，如果你真的是一名作恶多端的魔女，西维亚皇室又为什么会让你加入皇家骑士团呢？而且你真是杀死芙妮父母的凶手，你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那她为什么只是讨厌你而不是仇恨呢？”
将这些话说出来的同时，他心里也是逐渐明悟，从一开始他就有一种感觉——太违和了！或者说，对于优娜来说，骑士身份和魔女身份差距太大了！
当年宝石魔女的她最擅长将事物变成闪烁的宝石，尤其是人类，这样能将人宝石化的能力，仿佛如传说神话中美杜莎将人变成石头一样，令人恐惧。
但现在的骑士优娜并不擅长这种“邪恶”的手段，她更加擅长将宝石附在身上防御或用宝石禁锢围困，手段也更为正直磊落。
优娜突然瞪大了眼睛，恼火大叫道：“我说凌子帆你到底烦不烦啊！非要满足你的好奇心是吗？”
凌子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大拇指指了指房门，不紧不慢道：“安静！我可不确定这间房子的隔音效果有多好，至少我上次在走廊里听到了里面打球的声音。”
“滚！”
“我明白了！”
“你到底明白了什么？！别自说自话行不行！”优娜见到凌子帆平静无比，仿佛很了解自己一样的样子很是恼怒。
凌子帆叹了一声，“你真的是宝石魔女吗？还是说是大家认为你是，所以你就这样承认了？”
“……”
凌子帆露出轻松的笑容，道：“看来我是猜对了。”
回想起他们最开始的相遇，那时去往案发现场，在拐角处他们意外撞在一起，都误以为遇到了危险。而凌子帆的视角，那一闪而过的闪亮之物以及濒临死亡的感觉并非是他的错觉，想必那就是优娜身体本能的反应。
可之后他和优娜的较量中，却明显看得出来她对自己想法运用的并不熟练，甚至又时打斗她都会忘记自己的想法。比如上次酒店的房间里，如果优娜及时用坚固的晶体覆盖她的关节和脖子，他绝对无法成功制服优娜！
再想起结伴调查山庄时，面对墙壁时优娜已经表示过自己拥有将物体侵蚀成宝石的能力，不过她也说过她运用的不是很熟练。
能将活生生的人变成宝石，这种招式绝对是对想法的开发程度很高才能做到，不可能会运用不熟练，看看那张照片里成堆的人形宝石就明白其中的违和了。
“我始终相信令人恐惧和害怕的人绝对没有如此耀眼的金发！优娜，你是一名骑士，如同璀璨宝石般在太阳低下熠熠生辉！”
凌子帆注视着优娜的眼睛无比认真说道。
“优娜，在我眼里，你完全不像是杀人无数的魔女，而是一名沐浴在光明当中的正义骑士！你遵循着骑士的准则，会因别人羞辱你的诚实而恼火不已，试问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位魔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