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南方五郡遭遇洪涝之灾。”
“皇上,东南两郡亦遭洪灾。”
高高的龙椅之上,单薄的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金色流苏下看不清神色。
宰相严平乱上前一步:“皇上,各地遭遇天灾,应尽快拨放钱财粮草,帮百姓渡过难关。”
君临轻轻点头:“准,不过派谁当遣粮使呢?”所谓遣粮使,为南朝逢灾之年,专门调度粮草钱财地官员。
一听遣粮使三个字,文武百官立刻涌现数人毛遂自荐。
嘴角露出讥笑,君临一挥衣袖,“封宰相严平乱暂兼遣粮使者,即日启程,前往灾区。”
“臣严平乱领旨。”
眼见着这对君臣一唱一和间将大事决定,满朝文武看向严平乱的眼光中不禁多了几分深意。
御书房。
君临立于窗前,看仍在淅淅沥沥的秋雨,眉头紧皱。
“皇上。”严平乱站在一侧。欲言又止。
“太傅,您有话直说。”转过头,少年君王成熟很多。
严平乱深深叹息,眼前的君王最是调皮捣蛋,上课十之**是睡梦中渡过,眼前却成了肩挑江山的一代君王。
“只怕臣前往灾区。文武百官会趁机刁难,欺您年幼。”
“太傅放心,怎么说我也是皇上,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嘴角挂笑,君临满不在乎:“反倒是太傅你,小心为上。”
严平乱笑得爽朗:“皇上放心,我随是一把老骨头,但还结实的很。”
君臣相谈甚欢。
临别时,君临突然幽幽问道:“太傅。是不是天怒我朝,因而才降下此等大灾。”
深深的看了君临一眼,严平乱认真的说:“皇上多心了。天灾**,古来有之,与鬼神之说毫无关联。”
“哦。”长长地叹息,君临转身又瞧向淋漓的细雨,不再言语。
严平乱缓缓摇头,告退。
南朝南部。
一个打伞的灰色身影跟在一个又矮又胖之人身后,吵闹声不断:“无我老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莫子邪气哄哄的走在泥泞之中,身上也是泥点无数。白皙的小脸此刻也如花脸小猫一般,而那纸伞更是作用甚小,雨水已经浸湿了大半个后背。
提起这件衣服,莫子邪更是来气,原本的衣衫浸湿,无我老头喊穷,竟然给她一件穿过地破旧衣衫,腋下竟然还有个破洞,本想等自己衣衫干了换上。没想到竟然连续下雨三天,果然人背喝水都要塞牙缝。
无我上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莫子邪终于赶了上来,顺着无我上人的视线望去。
一个苦命的妇人抱着一具已经泡得浮肿地尸体痛苦不止,一旁还有一双儿女跪在一旁。
“你看她以后会如何?”无我上人突然开口。
莫子邪一愣,笑道:“能怎么样?抚养儿女活下去呗。”
无我摇摇头,“会死。”“人早晚都会死地,那有什么奇怪的。”莫子邪耸耸肩膀,一脸无所谓。
无我上人摇摇头。继续前行。
一片汪洋尽在眼前。依稀可见几件土房地屋顶,而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数具尸体。堤岸上哭声不断。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嬷嬷抱着一个孩童地身子不住的摇晃:“晚儿啊,连你也要抛下奶奶么?”
小孩显然在水中淹了很久,肚子大大的,眼见只有出地气没有进的气。
无我上人凑了过去,在小二身上飞快的点了几下。
“哇。”水从口中吐出,已经昏迷的孩子渐渐清醒。
老嬷嬷更是跪在地上,不住叩首:“谢谢老神仙,谢谢老神仙。”
无我上人笑笑,继续寻找能帮之人,而莫子邪在他身后撇撇嘴,有这么丑的神仙么?
说不清是第几个能帮的对象,无我老头额上也冒出了汗水,莫子邪在一旁帮他打伞,拿袖子帮他擦了擦。
夜幕降临,雨未停歇。
无我老头坐在堤坝之上长叹,莫子邪打着雨伞也凑了过去。
“老头,那么多人,你一个人救得过来么?”莫子邪疑惑的问。
看着月下泛着粼粼水光的汪洋:“你会因为生病而放弃自己的家人么“自然不会。”
“那路人呢?”
莫子邪不语,静坐一旁。
“你之亲友,他之路人,又有何区别,归根到底不都是人么?”无非深深叹息,起身继续忙活。
莫子邪看着那片汪洋,若有所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个人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一直不容置疑,一直坚信地自私哲学,究竟是对的么?
看向不住忙碌的无我,第一次产生了怀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