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瑟夫大公与埃拉贝拉把臂进入了自己的私人会客室，这里是大公府中最私密的所在，历代斐文烈家族的公爵继承人都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画像和事迹介绍，可以说这也是整个佛蒙特城禁卫最森严的地方。</p>
房间虽然很大，但是显得略略有些阴森，两人慢慢从走廊踱步走入房间，没有其他任何人相陪。</p>
“里尔多，你真的决定了？”</p>
神态威猛的埃拉贝拉目光有若实质，“我们踏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p>
“哼哼，罗宾，不踏出这一步我们才是没有任何出路了，看看那位陛下的表演，嘿嘿，就这么一手就把卡瑟夫行省收走了一半，虽然说名义上让那个科迪勒拉侯爵代管，但是我可以肯定如果我这么忍下去，卡瑟夫行省很快就会来一个皇帝陛下的忠实走狗当领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不过是被人家当枪使罢了，皇室这样作那是分明要用强硬手段对付我们了，没看见他们的直属兵团已经在那里虎视眈眈了那么久吗？只要我稍有异动，帝国就会宣布剥夺我的爵位，宣布我为叛逆，然后就会开进我的领地，现在这种情形，你以为我们还能如何呢？”</p>
看见自己最亲密的盟友没有搭腔，卡瑟夫大公并不在意，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是捆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自己完蛋，布哈林行省也一样只有乖乖的臣服，再要想保持往日的风光那是万万不能了，即便是你现在表示屈服也不可能。</p>
“罗宾，没有选择了，西北边那两个蠢货已经被兽人吓破了胆。一直不愿意和帝国撕破脸，所以都只能忍气吞声。但是他们同样清楚这一个开头是个什么预兆，如果我们没有表示，我告诉他们，下一步就该是那些个小领主们纷纷想要摆脱我们自行其是的时候了，到那时候，我们就会变得什么都不是。而帝国皇室法庭一纸裁定就可以剥夺我们先祖留给我们的一切。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他们还能不合作？”</p>
“里尔多，我明白眼下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现在如果动手，帝国主力军团正准备与南方的地下联军决战。在这个时候动手，帝*队势必反戈一击，而且地下联军恐怕也不会坐视，后果恐怕不是我们能够承担的。而且战争一旦开始。难民问题我们如何应对？”</p>
对于自己密友流露出来的意思埃拉贝拉当然清楚，这是别无选择。自己也是一样。但是他希望能够考虑得更完善一些。</p>
“罗宾，我当然清楚，所以我才会选择和自然教会合作，我宁肯向自然教会低头。也不会向帝国让步。向自然教会低头，我不过就是损失一些面子和宗教事务权罢了，向帝国让步呢卡瑟夫行省很快就会变成第二个布列尼亚山区。皇室法庭那帮家伙的一纸裁定就可以把我变成一个空有皇室名头的闲散贵族。”</p>
“我当然不会在帝国与地下联军大战的时候发难，那样恐怕更符合自然教会的心思。他们就可以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我要在帝*队和地下联军两败俱伤之际，在猝不及防的速度迅速掌控大局。至于难民……帝国对于解决难民的物资早有准备，再说一定程度的损失还是必需承受的，我们负担得起。”</p>
本来满面红光的卡瑟夫大公脸上闪过一丝阴霾。</p>
显然让他和自然教会这个老冤家合作并不是他本心所愿，只是情势所迫罢了，</p>
默默点点头，埃拉贝拉也清楚老朋友选择和自然教会合作也是无奈之举，只有自然教会和地方世俗势力联合起来才有可能遏制住帝国的力量，自然教会也是对与奥迪加帝国之间的争执不休中失去了耐心大概才会走这一步险棋，反正卡瑟夫大公这一支也依然是斐文烈家族的血脉。但是至今埃拉贝拉和卡瑟夫大公都还不清楚教宗是否知晓这件事情，自然教会复杂的权力系统构成让他们也觉得忌惮。</p>
如果不是认为自然教会选择与地方势力合作更符合他们利益的话，卡瑟夫大公和埃拉贝拉都是不敢轻易走出这一步的。</p>
“北方那边也都准备好了么？”良久埃拉贝拉才问了一句。</p>
“嗯，那些家伙比我们更谨慎小心，兽人大军现在正在南方协助帝国作战，是祸是福现在谁也说不清楚，咱们不也是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么？罗宾，你以为我想选择这条路么？你错了，只要帝国能够给我们一丝机会，我不都不会这样作。</p>
但是那位是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他梦想着在自己逊位之前，留给他的继承者一个所谓干净、安全的局面，不仅我们是他要剪除的对象，那些新贵们……哼！这次战役结束之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能够幸存。”卡瑟夫大公的语气中有几分伤感，也有几分不屑，这本来就是一条不归路，能走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p>
海德堡城内的大元帅府，塔克元帅此时已经没有平素的沉稳飞扬，阴沉如水的神情证明肯定有什么十分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沉浮战场几十年，塔克元帅已经养成了稳如泰山的风格，但是这一次情况的确有些蹊跷。</p>
站在他帅案下的两名风尘仆仆地男子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从两人的神情来看也可以看出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究竟是好是坏，好像还难以确定。</p>
“这个时候那些领主的军队进行大规模调整，你们说意味着什么？”</p>
既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二人，塔克元帅目光变得有些恍惚和焦躁，这种无法猜测对方意图的问题最难以防范，从军部的考虑，现在不是反击的最佳时刻，但皇帝陛下决心已定。务必要穷此功于一役，将地下联军赶回幽暗地域。这个想法是好的，但目前帝国虽然表面局势平静，但暗流汹涌，实在不宜实施反击，纵然是有自然教会大力支持，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反击。</p>
“元帅大人。西北行省金羊毛兵团的防区一直比较平静。那些兽人早已经撤退，难民已经完全安置。只是那几分大领主的辖下军队，训练活动十分频繁。这很不正常。一旦失去帝国主力军团的震慑，我担心……”一名男子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p>
“那东北面呢？那两家有没有什么动静？”塔克的心情愈发的沉重了。</p>
这次帝国主力军团几乎要倾巢出动，一旦有事，将会面临多线作战的窘迫境地。不由他不担心。</p>
“他们这一次似乎是出奇的安静，对于帝国的军事行动。非常的配合，而且两位大公竞赛似的轮番举办，倒像是提前庆祝歌舞升平了。”男子回答的时候，脸上有几分不屑。</p>
“要真是庆祝歌舞升平。那就好了。”</p>
塔克陷入了深深的苦思当中，大领主们的动作也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得了，无论是北面还是西面。帝国的军事力量都还算布置得相当充分，但是自己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已经快要进入秋季，如果按照皇帝陛下的计划，必须在冬季之前结束战斗，他真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其它。</p>
仔细盘算了一下子帝国这边的部署，塔克心中略略踏实了一些，金羊毛兵团镇守西面边境虽然要想恢复故地不可能，但是单单防御却是绰绰有余，但是塔克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兽人并不是第一次违约，而且现在还有一支军队在南方作战，万一兽性大发，天晓得他们会作出什么事情。</p>
对于皇室法庭的裁定，卡瑟夫大公并没有做出太过激烈的反应，也许他窥觑到了帝国主力兵团陈兵在卡瑟夫行省边界的用意，适当地退让会让双方都有台阶下，有助于帝国的安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