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父与子
白色的珠子在阳光之下折射出一种奇异的光泽，似乎阳光能够投射到最里面，隐隐可以看到里面活物一般的流动。外面一圈圆润的边缘透出了柔和的光线，最中心却是一个黑色的细点，整个珠子透出了一种吉祥、平和的气息，似乎连那死亡之气的所有暴戾和负面的能量都不见了，只有一层淡淡的光晕，将那光芒照在马丁有些潮红的脸颊。
马丁的目光从那珠子之上移了开来，但是他的激动却是没有丝毫减弱，尤其是看到了何塞那近乎死灰一般的脸色，他脸上的快意更加浓重了。
“马丁”，何塞喘息着，从喉咙中低低的喊出这个名字。
“父亲大人”，马丁脸上带笑，语气中依然是那么恭敬，“这便是你珍藏已久的死亡之气了，我真是感谢您的慷慨啊。”
何塞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此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他人，也顾不得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阿里扎和罗恩，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马丁说道：“原来你一直都在盯着它。”
“我费尽心思，引你到了神山，还能为了什么呢？本想你能够和阿里扎两败俱伤，可惜你太谨慎了，打了一半立威之后就想撤走。如果不是罗恩来了，或许最失意的人将是我了”，马丁缓缓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有死亡之气的？”，何塞说道。
“父亲大人，你当初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眼前，我便已经有了怀疑了。不要以为我真的一无所知，你还记得皇宫中的安妮吗？”，马丁说道。
“安妮？”，这个名字在何塞的脑海中转了一圈，顿时他的脸色变了一变。
“或许你对这个名字从来都是陌生的，安妮，你的侍女，我的母亲，那个生下了我之后便被你抛弃的人。或许现在你都无法记住她的样子了吧”，马丁说道。
“哼，她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我没有必要记得那么清楚”，何塞说道。
“多么令人伤心啊”，马丁说道，“我的母亲注定就是一个悲剧的存在吗？这可都是因为你，父亲大人”
“是她告诉你的吗?早知道我应该先抹去她存在的痕迹”，何塞说道。
马丁低声笑了两句，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母亲没有告诉我任何事情，她一直都以安妮姑**身份存在于我的身边，如果不是我偶然间看到了她一直藏匿的日记，或许我一生都将活在一个谎言之中。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事情的吗？六岁，我六岁的时候就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切，关于你，关于她，关于巴里亚三世，西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身上会发生这些事情，难道我的出生就是一场悲剧吗？”
何塞静静地听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但是罗恩的心中却是泛起了风波。原来马丁在六岁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真相，巴里亚三世他们却是都想错了，马丁一直都是最明白的人。但是那个年纪的他便已经能够将一切隐藏在心中，这真是太可怕了。
一个年幼的孩子如果没日没夜的承受那么大的压抑，难保心里不会扭曲，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马丁后来的种种举动和看似疯狂的行为。
但是这是一种无目的的宣泄，还是有目的的复仇呢？如果是复仇，他的对象是何塞，还是所有的人？
“父亲大人，如果你不出现，我或许会当做一切都是真实的，快乐的生活下去。我会装作与哥哥争夺皇位，尽管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更会在巴里亚三世面前表现出一个时而桀骜时而乖巧的儿子，尽管我知道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可是你还是出现了，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那虚伪的人生变得真实了，你不知道，那时候的我长出一口气，庆祝我找到了人生的目标”，马丁说道。
“这个目标，是杀了我吗？”，何塞似乎冷静了下来，看着马丁淡淡的说道。
“杀了你？这是多么无趣的事情啊你不是为了你的目标能够舍弃一切吗?我会帮助你实现你的目标，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终极的存在。然后在最后一刻把它都抢在我的手中，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幻灭”，马丁有些快意的说道，脸颊的红色更加浓了，仿佛这一切他已经实现了一样。
“不错”，何塞居然也笑了一笑。
“至于你，我也会把你摆上祭献的高台之上，刺穿你的手脚，流尽你的血液，任你如何呼喊也没有人会理睬你，直到被神灵收取去的一切，让你也尝一尝被至亲之人祭献的滋味”，马丁越说越兴奋，语气也是越来越怨毒。
罗恩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心道这真是一对何等的父子马丁这个人必定对此事极为在意，否则也不会把这一切都原封不动的返回给何塞了。
“那个叫做安妮的人告诉你了这么些事情，所以你一直都在防范我？”，何塞说道。
“不错。我必须知道你的一切秘密，才能在最不可能的地方给你致命的打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不惜接受你的所谓的力量种子，让这个不安分的东西在我的体内生长”，马丁说道。
“不过你似乎很享受这个力量种子带来的一切”，何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