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东生乐呵呵道:“还习惯吗,其实一个月也就这一天忙点,过了今天就会好很多。”
李鹤知道蔡东生说的是文书的事,只是苦笑一声:“蔡大人怎么看?”
蔡东生摇了摇头:“年轻人有傲气当然是好事,但是傲气可不能当饭吃,能屈能伸的才是大丈夫。”
李鹤没有回话。
蔡东生继续道:“老夫刚来时也是心里气愤,但到最后还是认命了。老夫现在年纪大了,也快要退休了,早就没了昔日的豪情,现在的营缮所也算不错,清贫点也能过得下去。至于其他……”
蔡东生有点劝不下去了,一把年纪他的心里也还存在着些许未曾燃尽的正义感。
李鹤点头,“蔡大人所言极是,卑职这些道理肯定是懂的。”
蔡东生信了,嘴里嘟囔着:“你能那么想就好……”
今天的李鹤一整天都在处理文书,三点下班时间一到他就飞也似地跑出营缮所。
下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带着杨思鹿又跑去了国公府,安少艾见到李鹤的第一句就是拜托的事情完成了吗。
李鹤挠着后脑勺,“这两天藏书楼没开,所以打算过几天去。”
安少艾冒着亮光的眼睛暗淡下去,她可是兴奋到昨天晚上睡不着觉的。
其实你写的书没人要,我正在赶点加工呢。
李鹤自然不可能说实话,安少艾已经够可怜了,可不能再刺激她。
完成了日常的治疗和讲故事环节后,李鹤带着杨思鹿离开了国公府。
把杨思鹿送回杏林院,李鹤没急着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很久没去过的地方。
贫民窟。
一个老乞丐端着一碗浓稠的中药递给了旁边的小乞丐。
小乞丐接过中药,那皱起的眉头足够夹死贫民窟里的老鼠。
他真的很讨厌吃药,非常非常的讨厌。
小乞丐想起了以前吃过的糖果,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一位好心的富贵人家见他可怜施舍的,只可惜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甜蜜蜜的糖果了。
他皱着鼻子把碗里的中药饮尽,强忍着干呕把中药憋在喉管,不让这昂贵的药材吐出来。
老乞丐看着身体愈来愈好的孙儿笑了起来,自从听了杏林院两位神医的诊治后孙儿的病就好了起来,没有什么是比孙儿的身体更重要的。
“狗娃子,你可知道你的病为什么能好?为什么我们还能舒服的坐在这里?”
狗娃子想都没想道:“是因为两位恩公,若不是两位恩公救命,可能我已经死在巷子里了。”
老乞丐点头,“这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良心,恩公的恩情绝对不能忘,你要记住了,我们欠恩公一条命。”
老乞丐一直都记得李鹤和杨思鹿的恩情,若不是杨思鹿免费诊治,李鹤出钱给他买药,那他的孙儿绝对活不到现在。
他虽然贫穷了一辈子,但是他懂道义,懂得感恩。
小乞丐也因此沾染了老乞丐的颇多思想,心里一直记得李鹤对自己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