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持续鸣笛，头顶的震动和叫喊不断，嗡嗡得吵得人脑瓜子疼。
“快快快，三层有人休克了，赶紧去救人。”
天花板传下来地上一层的声音。
“是。”
“报告队长，工程科的人还在检修，生活区的伤员实在太多，没人手了。”
“一群废物！赶紧通知秘书长，派人手来！安全科的人，喂，你长官呢？！”
“不，不知道，长官下班就走了。”
“打电话让他过来！”
是他助理的声音！
望飞急得抓心挠肺，他得去告诉大家，地下室有安全的吸氧点。
他起身。
靳泽兰拉住他，朝他摇头。
“你救不了他们，你没有氧气罩你也会死！”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人死在我眼前，我是安全科的队长，保护居民的安全是我的责任。”
“不许去！”
望飞挣脱开靳泽兰的双手，在氧气罩里深呼一口气，然后立刻脱下氧气罩，猛猛朝出口跑去。
“回来！望飞！”
他跑得快，耗氧量大，刚到一层就感觉嘴里闷的一口氧气要耗尽了，肺部一阵钝痛。
不行......他不能倒下去，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
他在一层四处寻找没有氧气罩的人，这些人直接吸了没有净化过的外界空气，嘴唇发紫，是明显缺氧的症状。
他忍不住剧烈的疼痛，一张嘴，那含氧量少得可怜又污浊的空气一下进入他的胸腔，他猛得咳嗽起来。
肺部的痛楚要厉害上十倍，时间不等人，这些人等不了，他也等不了。
望飞拉起就近的几人，一人两个大耳光。
几人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指了指地下室的入口，大喊道，“有氧气！”
氧气二字现在比什么都重要，几人挣扎着互相搀扶站起来，跟着望飞往地下室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望飞跟在他们的最后。
他真切地感受到眼皮越来越沉重，脚底越来越轻，好似踩在棉花上面。
他人生33年第一次体会到缺氧的痛苦，头痛欲裂，脚步轻浮，眼冒金星。
他扶着墙壁慢慢地走到左转的分叉口，前方人声嘈杂，他好像听到了靳泽兰的怒吼。
“还有一个人呢！”
她一向冷静自持，现在竟也会在人前失了形象。
他想笑，但全身已经没有力气再控制任何一块肌肉。
快到了，就快到了......可是黑暗来得比他预想的要快很多，他扑通一声，整个人栽在墙壁之后。
差一点，就能触碰到转角的光亮了。
靳泽兰看着好几个人跑过来时，松了一口气，可待这些人都戴上氧气罩，而这些人里没有望飞时，她的心又沉入谷底。
她抓住最近一个人的领子。
“还有一个人呢！”
“不知道啊。”
那人吓得死死捂住自己的氧气罩，满脸惊恐地看着靳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