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这就是我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于是我强忍着全身的剧痛,骨头急速收缩,身体变成一半的大小,穿梭在层层雪人的包围圈中,短刀疯狂扭动。劈向它们的腿部,同时也接受着疾风骤雨般的刀雪打到我的身上。</p>
好在棉衣颇厚,暂时还能抵挡一阵,一个个雪人在我的刀下成为了一滩雪水。我踏着这些雪水拼尽全力往前奔去,只盼着能把它们引得越远越好。</p>
不知何时开始,纯白的地面上弥漫起了鲜血,不知是我的,还是谁的。不过此刻,我对此也没法关心。只得任由自己的双脚踩着鲜血,手腕疯也似的扭转舞动,体内骨头摩擦的疼痛连同着已被刺穿的棉衣之下**上密集的刀片袭击的刺痛感,宛如爆炸满的令得我整个人成为了一具痛楚体,可谓是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地方不在传来剧痛之感。</p>
雪水,汗水。血水混杂在快要模糊的双眼前,我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只感觉一抬起头来,环绕着的雪人永不停歇的攻击就在打来。</p>
双腿渐渐无力,酸软,每前进一步都是一次巨大的考验,双手已不像是自己的,短刀像是在自行进行着缓慢的攻击,软绵绵的落在雪人腿上,仿佛是在给它们挠痒一般。</p>
眼皮愈发沉重,此刻我只想着“希望时间已经足够,黑子跟秀儿已经顺利逃脱。”</p>
终于,沉重的脑袋在连番警告之后,宣告罢工。手上,脚下,随着大脑的停歇,齐齐不再接受命令,我的身子直直的像是慢动作一样倒向厚厚的积雪,在眼皮彻底闭上之前,我仿佛看见了冲天的火光澎湃而起。</p>
我想,这大抵就是死后世界的模样。</p>
再次睁开眼睛,感受到自己还存活之时,面前的一切都已改变,甚至说连我自己也莫名其妙的缩小了去,变成刚刚熟练走路的小孩样子。</p>
农村老家的土房子前,那时候还种有好几颗桃子树,我眨巴着眼睛看清楚现在大概是夏日,多少年不曾再听过的虫鸣鸟叫声此刻听来是那么的悦耳动听,因为这种安享静谧的氛围,我不由得感到因死亡而来的解脱感竟是这么的惬意,既然如此,且不管此时此刻到底怎么回事,就让我暂时享受吧。</p>
四岁时的我因有着二十岁时的记忆,一眼就认出了不远处躺在一张藤椅上正在朝我招手的那人。不过因着记忆有些错乱,第一次错把同他当成了父亲。直到他开口纠正“应该叫爷爷。”我才知道,一直以来脑子里忘却了的模样原来是这样的,只不过他跟父亲长得实在是太过相像了。</p>
“爷……爷!”从口中蹦出的奶声奶气的声调把我都吓了一跳。不过他听见后却显得无比开心的伸出双手将我抱起放到膝盖上。</p>
“小文啊,可不能再叫错了,不然爷爷会生气的。”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他的脸上却始终一副慈祥和善的笑容。</p>
我抬起小小的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这张在我的记忆里消失了十几年的脸庞这时看来既陌生又熟悉,当然,更多的还是怀念。我看着看着,伸出了肉肉的小手,摸到了他的脸,一寸一寸地方摸去。四十多岁男人厚实粗糙的皮肤刺得我稚嫩的手心很是不舒服,可我一点都不在乎,只想尽可能久的留住这种体验。(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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