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信心满满的钱自来,老段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炸了一天的金花,老段输多赢少,已经快要青皮了,但这一把底子厚,牌又好,可以说是他难得的翻牌机会。
偏偏这一把,向来稳扎稳打的钱自来却跟他诈起了牌。
虽然炸金花玩的就是心理战,比的就是谁胆子大,可是老段望着钱自来这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还真有点吃不准这家伙什么想法。
如果现在就这么放弃吧,他实在是心有不甘,可是要是硬要拼一下,又担心这个老阴币真的能吃豹子,那自己可就亏大了。
毕竟这钱爷是出了名的鬼儿,怎么可能在这样的牌面下唬自己呢?
老段犹豫片刻,突然好像得到了什么暗示,立刻发了狠,直接从包里也掏出了三万块,摔进钱堆儿里。
“奶奶的,干了,来,今天这三万块就当买个乐,咱们看看钱爷到底端的什么宝儿?”
钱自来闻言微微一怔。
钱自来跟老段多年交情,对这个老赌鬼也比较了解,他本以为按照老段的性格,这种情况下一定不会硬刚自己,但今天不知道这小子是输红眼了还是变了性,竟然想拼一把。
钱自来唆了唆牙花子,没想到自己没诈成功,不禁扬眉瞪向了老段。
老段全然当没看到,盯着他的牌等着开牌,其他弃牌的人也紧张地看着钱爷扣着牌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凡突然大叫着扑了过来,竟然一下子摔到了牌桌上面。
“我的天,这屋里怎么这么滑啊!”
张小凡突如其来地摔了一个狗呛屎,疼得呲牙咧嘴。
“淦,你小子没长眼睛吗?疯了啊!”其中一个大汉喝道。
张小凡整个人已经趴在了牌堆之上,双手还在寻找支撑点,还没等他回答,就被两个人一下子给掀了起来。
其中一个举起拳头就要砸张小凡他,却被叼着鸡骨头的王大山给拦住了。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小子是钱爷门生,你要在钱爷眼皮子底下搞事儿?”
“去你大爷的,钱爷你什么意思?你就是这么教崽子的?这底下人全都没长眼吗?”老段也怒骂起来。
这是他手气最好的一局,他可不希望被这个毛头小子给破坏了。
不过他刚才也是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护住了自己的牌。
钱爷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张小凡。
张小凡被这尖刀般的眼神扎了一下,立刻识趣地站到了一旁,给老段和他的两个手下鞠了一躬:
“段爷,实在是抱歉,我找钱爷有点急事,没想到脚滑了,我错了……”
“没长眼的脑残,滚一边儿去!”
老段愤愤骂了一声,继续盯着牌局,对钱爷喝道:“你他娘的赶紧开牌!”
老段说完这句话,发现钱爷本来就阴沉的脸又隆起了一根青筋,老段意识到自己一时火气太大,有点口无遮拦,连忙笑着说:
“哈哈哈哈,钱爷啊,我不是冲你啊,我让我这小弟开牌!”
钱爷缓缓掂起老烟杆,深吸了一口,凹陷的眼圈里闪着一丝寒意,冷冷回道:
“你也没说错,我是得好好管教管教小辈儿了,一点规矩没有。”
老段尴尬地望着钱爷,满脸赔笑,提心吊胆地看着钱爷一点点掀开自己的底牌……
钱自来虽然年龄不小了,但一双手却保养得很好,这白皙滑嫩的纤纤玉手与他粗鄙的外貌和身体产生着强烈的对比。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手就是匠人们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