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悠扬的手鼓声,一串清脆的铃铛声,一缕勾魂的歌声。众人及我都抬头,只见艳明的月光下,那所谓的芳信公主踏歌而至。她边歌边舞,两手化作双碟优雅纷飞,不断地有节奏地敲打那手鼓,手鼓发出悦耳的音声。她现在是一身红装:水红色的鼻链摇曳动人,紫红色的超短无袖丝衫,露出修长的双臂,双臂上轻腕着酒红色的手链,楚楚动人,粉红色的腰链凸显得她的腰细致有力,朱红色的长裙,随着她的舞步在她的脚踝处翻滚,脚踝处系着橘红色的脚链,连那手鼓都是淡淡的嫩红色。这么多的红色,一片妖娆,连月光都因她而暧昧起来。
我忍不住对她这身打扮称赞。虽然不知道她人品如何,但这身打扮我喜欢,我一直比较喜欢妖艳的东西。
身边的徐忆尹也忍不住,轻声“啊”了一声,那声“啊”,惊艳之情溢于言表,我转眼看他,还好这次只是嘴巴张得老大,筷子没有掉下来,我很满意。再抬眼看上官博亦,他悠闲地喝着酒,一脸冷淡,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表现让我更满意,心情由刚才的阴霾顿时转晴。
从这公主今天下午看到上官博亦时的反应,我敢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肯定她这样精心打扮绝对不是为了给西记女儿争光、向我们东盛及中吴众将领展现西记女儿风情的一面,而是为了惊艳上官博亦,因为她现在虽是眼波欲流还满,但总是有意无意飘向高台上的上官博亦。虽然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徐忆尹轻声赞:“太美了!真是太漂亮了。”
我满心含酸,没好气:“漂亮你娶回家当老婆好了!”
他还停在对芳信公主的惊艳中,根本没有听到我讲什么,继续感叹:“这要是在万花楼,只有花魁才可以穿这么多红色,回头我也要弄一套送给琼枝。”
那什么琼枝应该是万花楼的花魁,而且是他相好的。我抚额,今天才明白了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什么叫“三句话不离本行”。
他哪里是来驱除鞑虏的,他明明是来侮辱妇女的!
那芳信公主边歌边舞已经到了上官博亦身边,半跪在上官博亦脚边,高举一杯酒敬上官博亦。上官博亦还是面部表情缺缺,拿起那杯酒一饮而下。安逸王豪爽大笑,而芳信公主则羞赧一笑,起身轻轻坐在上官博亦身边。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堵,很慌乱,拿起酒杯自斟一杯准备自饮的,猛然想起自已以前好像酒精过敏,叹口气,轻轻举给徐忆尹。徐忆尹愣一下,接过,痛快饮下。我再也没有往高台望去,低头慢慢捣菜吃,一时觉得很落寞。
现在才觉得自己此行太冒失了。我跟他上官博亦算什么啊?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就跟着他千里迢迢抛家弃口来到这西边蛮野之地。连那么放不下地徐忆相和苏航为了他也狠心抛下了。值不值得?若将来有个好结果也就算不枉此行。可是若始终无法修成正果。我地情又该放在何处?若将来他和这公主两情相悦。打了胜仗。携着娇妻衣锦还乡。我跟在后面连句指责地话都说不出来。人家对我根本连始乱都没有。哪里来地终弃?到时一切都是我地错。错地只有我!
同样地夜晚。去年我还是在东盛时。跟大哥他们一起。如今我一个人在西记人生地不熟之所。那时地上官博亦也是像现在这样冷傲。那时地徐忆尹也是像现在这样爱闹。可是我怎么觉得像是若干年前?怎么感觉我们那时那么年轻?
同样地月光。我怎么觉得凄淡了好多。同样地佳酿。我怎么感觉苦涩了很多。同样地人。我怎么一瞬间感觉离我远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