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我看到徐忆尹悠然地踱进了我的大帐。我好,想找东西去盖住被血染透的裙衫,但是手边空无一物。接着我就看到徐忆尹带笑的眼神变得冰冷了起来,怒火在他脸上升起。我想,我完了,以后肯定要当做重点看护对象了,可能连最起码的人身自由都要被剥夺了。
徐忆尹迅速在我腿上点几下,我的腿立刻就动不了了,我知道这是点穴。我记得曾经上官博亦说将来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将来他要教我学这个,好让我哪天去偷香窃玉,如今…
唉,不想了,想着都觉得自己很可怜。
他见血止住了,猛的拨出那只金簪,疼得我大叫。为什么刚才插进去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拨出来却疼得这样撕心裂肺。就算当初爱上上官博亦那样,很简单,很轻易就爱上了,可是等他在我生命里生根发芽了,却要这样生生地拔出来,所以我疼得也是如此撕心裂肺。
他这次没有去请军医,而是自己帮我包扎,手法极其熟练,我想起以前徐忆相曾经说过,他们家的兄弟都学医,但是徐忆尹不学的。看来徐忆相对她亲哥哥的了解不是很多啊。如此娴熟的手艺,他应该也是精通医术的吧?
我很感激他这次没有嚷得整个军营都知道我又自残了,讨好地称赞他:“手艺真好,你从哪里学的?”他继续上药,看都不看我,冷淡:“我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和你说,更不想听你说,你要是不想被扁就最好识相点,闭上你的嘴巴。”
我十分识相,马上闭上了嘴巴。
弄好了,徐忆尹把我抱到睡榻上半躺半坐着,脸色很阴冷。我突然想哭了,这个表情是那么像上官博亦啊。我的泪水突然奔腾而下。这么久了才来,似乎来得晚了点,但终究来了。
徐忆尹本不想搭理我,看见我的泪如雨下,轻轻拢我在怀,重重地叹气。我禁不住了,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自语:“为什么就不要我了?突然就不要我了!”徐忆尹轻轻拍着我的背,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轻叹:“能哭出来就好了。你不要总是这样死撑着了。”
哭了好久,很累了,人都虚弱了,我躺下去,闭上眼睛假寐。而徐忆尹始终坐在我的床沿上,一直是一个姿势,一直一言不发,像是陷入深思的。我很累了,本打算假寐一会的,可是最后真的睡着了,连徐忆尹什么时候走得我都不知道。
一夜我睡的并不安稳,总是梦到上官博亦,梦到南海,梦到东盛的京都,梦到中吴,曾经熟悉的欢愉场景在梦里却是那么悲伤,我在梦里忍不住哭。似乎上官博亦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经不再要我了。
曾经他说过他爱我。他只爱我。
呵。多么苍白地誓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