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恼，不气，只是轻轻问：“那你．．．后悔了吗？”</p>
后悔吗？</p>
为什么避着他，她是知道的，因为扼杀。</p>
任何悸动都是错的。</p>
她知道会酿出什么样的恶果，防范于未然，她会亲手扼杀它的开始。</p>
可的确悸动了的。</p>
情，还未一往而深，可的确不知何以起。</p>
她无法杜绝它的开始。</p>
那她后悔吗？</p>
后悔救他，或者后悔没能杀他．．．</p>
大祭司沉默了一会，终究颤了唇，狠了心。</p>
“是”</p>
一个是，纵然那雷声轰鸣也没能遮盖。</p>
他的身体摇晃了下。</p>
刚好赶到的江沉鱼看到影壁上那个从不肯屈服，哪怕面对神之玥也不曾退让的君王摇晃着重伤的躯体，最后颤抖着嘴唇，往后退了三步，半跪在地，叩首。</p>
“那就请冕上忘了吧”</p>
有些****，如果所有人都说是错的，那么，就必然是不能开始的。</p>
他与大祭司便是如此。</p>
不能开始。</p>
“不能开始....”大祭司抚摸着影壁上的冰凉，拂过那大雨之中踉踉跄跄离开的孤独背影，她转头看向江沉鱼。</p>
“小鱼儿，这样的****，你要吗？”</p>
“你比我幸运的，起码你是自由的”</p>
这样寂寥而安静的话语，让本来负伤竭力的江沉鱼抓住了树枝，扶着樱花木。</p>
幸运？</p>
她曾怨过。</p>
可发现，原来她的爱恨还算自由。</p>
而这个她羡慕的大祭司，却是这世上最不自由的人。</p>
“原来你比我还惨...大祭司...”</p>
“那我心理就平衡了”</p>
江沉鱼笑着，笑着。张开口，一口乌血从她嘴中流淌出。</p>
那乌血落在地上，腐蚀了一片。</p>
剧毒。</p>
苏子木等人已经恢复活动能力，一回神就看到了吐血的江沉鱼。也看到那秀美脱俗的脸庞开始附着上一条条的狰狞黑纹，皮肤褶皱，开始枯萎...</p>
怎么回事！</p>
虽然宫九等人抗拒江沉鱼对随弋的敌对，可仔细想想，之前在那美人蛊的时候。她是提醒过他们的，再算算他们这群人竟然一个都没挂，对比其他势力的损兵折将，有些东西就很分明了。</p>
她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p>
江沉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想要影壁的意志，她有千百种更好的法子满足所想，如果是想跟大祭司为敌，以前何止一个机会，何必等她如今实力已丰...</p>
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p>
或许只为了证明大祭司比她更惨吧。</p>
她靠着树干，在看到树干因为她的触碰而焦黑了一片之后，她愣了愣，站直了身体。</p>
乌血从脚下流淌出来。</p>
腥臭一片。</p>
衰老，腐烂，丑陋。</p>
她看向大祭司。</p>
一双眼明丽如水。</p>
在大祭司要走过来之前。</p>
“你别过来了...你曾说过，这天地间的人命数早有注定，九千年我就该随着药王谷覆灭了，之所以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喝了他的血..九千年啊...这具躯体也早该腐烂了...大祭司。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p>
大祭司沉默了下，颔首。</p>
“问吧”</p>
江沉鱼眯起眼，笑了笑。</p>
“你跟他，可鱼水之欢过？”</p>
这个问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p>
不说苏子木等人惊愕。就是巫孓也挑了眉头。</p>
江沉鱼...人不可貌相啊。</p>
就是神之玥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她不问，大概是因为确定答案。</p>
大祭司倒也没有羞涩或者恼怒，只是轻轻皱眉。</p>
“我的躯体，触及规则....凡人不可碰”</p>
江沉鱼一怔，继而失笑。</p>
而在场的凡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