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曹操被刘备留在甄城,转眼间已一月有余。
在此期间,除却刘备相召议事,曹操每日不是与许褚领数十随从去城外射猎,便是于城中寻那烟花之地,狎妓饮酒,声色享乐。
甚至夜间也多宿于娼馆之内。一时之间,曹操放荡风流之名,风传全城。
有人报于刘备,刘备摇头失笑,召曹操来见,笑谓曰:
“素闻孟德少年之时,便任侠放荡,不治行业。唯好飞鹰走狗,佳人美酒。
今兄已至不惑之年,尚存此雅兴,备实羡之。”
曹操亦笑道:“曹某征战半生,唯愿匡扶社稷,尽忠报国。
今皇叔主二州大事,天下早晚可定,汉室即将再兴。
操幸得托庇于皇叔,此天赐吾享乐之时也,岂可错失之?”
时,萧睿在侧,冷眼旁观,闻言嗤笑道:
“曹孟德岂沉溺酒色之徒?”
曹操大笑道:“食色性也,曹孟德亦平常人也!”
萧睿冷笑不答,刘备笑而不语,只命人设下酒宴,与曹操同饮。
席间刘备也不说正事,多谈些飞鹰走狗,风花雪月之事。曹操兴致勃勃,高谈阔论,至醉方归。
待回到住处,遣散仆从,曹操脱下外衣,只见后背冷汗涔涔,内衫尽透。
曹操长吁一口气,稳定心神,便召许褚来见。
“吾平日故作放荡之举,欲使刘备轻视于我;不意那萧安之甚为敌视,刘备也是城府颇深,意味难明。
若再留此处,恐早晚为其所害。今事急矣!恐等不得奉孝消息。
汝可速遣亲信,暗回陈留,请戏志才、程昱依计来救。”
许褚抱拳领命,匆忙下去安排。曹操于房中踱步良久,坐卧难安,乃仰天默祷曰:
“但愿奉孝此去功成,我曹操尚有龙起之时!”
兖州,东平国与济阴郡交界之处。
官道之上,尘土飞扬,千余人马护着数辆车仗,缓缓行来。当先一将,豹头环眼,燕颌虎须,手执丈八蛇矛,正是张飞奉命回青州去取家眷,今回转至此。
“嫂嫂,前方便是济阴地界,我等已急行半日,车马劳顿。某欲令士卒稍歇,用些饭食,嫂嫂以为如何?”
张飞策马缓行至一车旁,隔帘低声相问。就闻车中一温婉声音答道:
“军旅之事,叔叔自决便可,我辈女流,但凭叔叔安排。”
张飞于马上欠身应是,便安排士卒于路边歇息。忽又闻一银铃般笑声。
“三哥素来爽利,只在嫂嫂面前便如此局促,却是何故?”
却是陈香儿与蔡琰共乘一车,出言调笑。
张飞黑脸一红,佯怒斥道:
“嫂嫂名门闺秀,博学多才,某虽粗人,亦深敬之,自当守礼。
岂能与汝这山野丫头一般,不分大小,调笑兄长。”
陈香儿自随了萧睿,天性释放,颇为古灵精怪。昔日梨园结拜,刘备宽和如长者,关羽心傲面冷。这二人,前者香儿甚敬,后者却是微惧。唯独与这直爽的三哥最为相得。平日嬉闹调笑,向来颇为随意。
此时闻张飞呵斥,却也不真恼,掀开车帘,气呼呼道:
“哼~三哥如此鄙视于我,待见了大哥和夫君,定要告你一状。便罚你三月不得饮酒。”
“苦也,若三月不得饮,某腹中酒虫皆反矣!”
张飞故作愁苦之状,二女闻言捂嘴轻笑,张飞却又笑道:
“不过待大哥和俺那妹夫见了嫂嫂与汝这丫头,恐等不得汝去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