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国际总裁办公室。</p>
舒童敲门而进，将新一季度的财务报表放在了寂玖夜的桌子上，“总裁，这是三个月份的财务情况，净销售额同比上年下滑了六个百分点，另外彼岸天堂的新闻也影响到了伊尔国际的股价，您看我们要不要采取一点措施？”</p>
寂玖夜连眸子都没有抬，手中的笔在高速运转着，漫不经心道，“我有安排，你先出去。”</p>
舒童点头，走出了总裁室。</p>
寂玖夜拿起刚送过来的财务报表，粗略地浏览了一遍，眉头越发地紧蹙，他‘砰’得一下子扣上了活页，按了电话键，“舒童，让财务部总监来我办公室一趟！”</p>
“是，总裁。”</p>
等了差不多一分钟时间，门板再次被叩响，舒童进来通传道，“总裁，李总监来了。”</p>
“让他进来。”</p>
舒童退出门去，接着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身形高大挺拔，长相温文尔雅，就像一个古代的谦谦君子。</p>
李泽尧恭敬地道，“总裁，您找我。”</p>
寂玖夜头没有抬，淡淡开口，“坐。”</p>
李泽尧在寂玖夜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落座，寂玖夜直接把财务报表扔给在他面前，“你自己看看吧。”</p>
李泽尧翻阅地要比寂玖夜仔细得多，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厉害，最后翻阅完全部，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总裁，我需要回去核对数据。”</p>
“这个还需要核对吗？这么大的漏洞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寂玖夜清冷的声调虽然不高，但是却把李泽尧吓得难受。</p>
“对不起，这是我的疏忽，今天晚上我们财务部会加班找出缺失的金额。”</p>
“明天早上把报告送到我的桌子上。”</p>
李泽尧出了寂玖夜的办公室才松了口气，他又翻阅了一遍报表，越看越觉得不可能，他也十分好奇在签名字的时候自己在干嘛，这么大的漏洞他怎么就没注意到。</p>
此时杨睿谦和欧亚一起从电梯里出来，杨睿谦先看到了李泽尧，冲他点了点头，“李总监。”</p>
欧亚平时也是寡言少语，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p>
李泽尧忽然灵光一闪，眼神顿时清明起来，颇有微辞地道，“杨特助，这次你可害惨我了。”</p>
杨睿谦不明所以，“我？我怎么了？”</p>
“还不是今天中午的时候，你送来的那一沓资料让我分身乏术，新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又着急交上去，然后没审查清楚，这又被退回来了。”李泽尧颇为无奈地叹息道。</p>
欧亚眼波流动，“你们先聊，我还有事要处理。”</p>
杨睿谦很是抱歉地抓了抓头发，嘻皮赖脸地说道，“财务方面我跟欧亚也不是专业的，只能找你了，对不起了，李总监，总裁那边没生气吧？”</p>
“咱这个总裁整天阴晴不定的，谁知道生没生气，得了，你是总裁身边的人，有空多帮我说几句，别让我丢了饭碗就行，我先下去工作了。”</p>
“好，这次抱歉了，李总监。”</p>
李泽尧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便走进了电梯。</p>
杨睿谦在电梯门完全合上之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p>
此时总裁办公室里的寂玖夜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这次出现的财务漏洞并非偶然，还有上一次产品的研究资料外泄，都指向了一点——</p>
公司有内奸。</p>
想到这儿，寂玖夜弯腰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除了几份文件外，还有一个烫金的领带夹，这个不是他的，掉落在桌子底下被他捡到，只能说有人进过他的办公室。</p>
寂玖夜的手指捏了捏领带夹，眸光闪过一片阴寒……</p>
叮铃铃——</p>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寂玖夜定了定心神之后将领带夹放入了原地，按了接听键，“怎么了？”</p>
“总裁，夏xiaojie刚刚来电话，想约你今天晚上一起用餐。”</p>
“告诉她我没空，另外今晚你在伊尔帝国预定一个位置，帮我约彼岸天堂的总裁。”</p>
舒童纳闷，“彼岸天堂的总裁不是被抓走了吗？”</p>
这件事可是上过头条新闻的。</p>
“你只管打电话过去，总会有人赴约的。”</p>
舒童不明其意地将电话扣掉了，只能服从命令将彼岸天堂的电话调出来，打了过去——</p>
“您好，这里是彼岸天堂。”</p>
“你好，我是伊尔国际总裁的首席秘书舒童，想请问一下你们总裁今晚是否有空？”舒童问起来有些难为情，毕竟彼岸天堂总裁入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p>
但是电话另一边却依旧是甜美可人的声音，“请稍等，我帮您移接总裁室。”</p>
舒童微微错愕，只是等了一会儿，电话那边又重新传过来声音，这次却换成了低淳磁性的男声，“喂……”</p>
舒童先是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又把目的说明了，但是电话那边却有短时间的沉默——</p>
凌亦彻握住了话筒，对坐在办公桌前的音凡道，“寂玖夜今天晚上约你吃饭，去不去？”</p>
音凡手中的笔微微停顿，幸亏是低着头的缘故，不然凌亦彻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感伤，“于公，我是该答应。”</p>
凌亦彻点了点头，然后答复了舒童之后，就把电话给扣掉了，“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要不然今天晚上我替你去？”</p>
音凡轻轻吐字，“不用，今晚把你的车借我开一下就行。”</p>
“怎么不重买一辆？”</p>
音凡把刚看完的文件夹在活页中，扣上笔帽，“没有这个必要了，等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光买车的手续就费时间。”</p>
凌亦彻想了想今天的日期，也没有追根究底地问下去，“好，车钥匙也在你那儿，我先下去了。”</p>
等到华灯初上，音凡先把药给喝了，才赶到伊尔帝国赴约。</p>
她到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十几分钟，服务员先把她带到了预定的座位，位置靠窗，环境清幽，居高临下可以看到v市的夜景，坐在大厅正中央的钢琴师弹奏出的音乐如泉水叮咚，黑白键在他指间如行云流水般自由地切换……</p>
这一曲《致爱丽丝》让音凡听得不知不觉地着迷了。</p>
人来了也全然不知。</p>
寂玖夜将西装最底下的一颗扣子解开，在音凡对面落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表情淡漠，“喜欢听？”</p>
音凡这才注意到寂玖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转过身子喝了口水，“以前有人谈过，觉得熟悉罢了。”</p>
寂玖夜挑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p>
“谈正事吧。”</p>
寂玖夜拿过一旁的菜单，手指优雅地翻开，“不着急，先吃点……服务员。”</p>
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听到传唤，立马走过去，“您好，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帮助？”</p>
“来一份桂花心粥，西芹炒百合，西式松板肉，茄汁藕片，再开一瓶红酒。”</p>
“好的，请稍等。”</p>
在服务员要离开之时，寂玖夜又叫住了他，“这些菜都不要放辣。”</p>
“是。”</p>
音凡知道他是在照顾自己，抬眸就迎上了寂玖夜深邃冷静的目光，她下意识地将眼神投向了窗外，“你选的位子不错。”</p>
“你喜欢就好。”</p>
这段对话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p>
尴尬。</p>
这是音凡唯一的感觉。</p>
菜很快就上齐了，红酒醒好之后，服务员用倒酒架给两人面前的高脚杯内倒上酒，然后说了一句‘请慢用’就退到了一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