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失踪的第二天我便四处打听,终知他是随曹操阻击袁绍。****虽表面称作御敌,但谁人不知其意在袁术?只怕这一走还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我心中清楚的很。前几次哥答应我随军是因心中没底,顺便也好问问历史上局势变化,作为参考。这次出征袁术他是志在必得,何况我给他的意见终归只是参照,真正实战排兵布阵,每一步都有讲究,同口头文章完全是两码事。
郭嘉走后我只觉心中空荡荡的,连出门都嫌麻烦,一人在房前屋后打转转。姜然一眼便看出我情绪低落的原因,也并不多说,只是陪着我日渐沉默。他了解我的性格,若是上前安慰,好言劝说“请小姐不要为郭大人担心”之类的话,我非但不会承认,更别说领情了。
柳儿的消沉倒是让我很意外,过去每当我情绪低落,她都会借机蹭过来,主动与我聊天,说说周遭的乐事。而如今她也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偶尔我还见她边洗衣服边发呆,这让我我心中很是愧疚——自己消沉倒罢了,任痛苦自生自灭也好,却不能无故影响他人心情。
吕伟三番五次差人来请,都被我没好气的一一回绝,回复他道:“不要在意外界压力,保持降价后的市价便好。”
我在家中度日如年,对前线战事一无所知,而正当我惶惶不可终日时。却传来了意想不到地消息——
姜然今日去见吕伟时得知。那日商队竟遭遇袁绍逃兵!这些亡命之徒本想掳掠一番,哪料吕伟所雇佣地皆为精壮之士,偷鸡不成反食一把米。他们一行五十几人皆为同乡,因难以忍受袁绍帐下将领赏罚不公,相商奔逃。如今即以为俘,还请吕伟念在他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接纳他们同行,转投奔曹操帐下。临行前一名士兵透露。说袁绍早已与田丰商议妥当,料定此次攻下陈国之后,曹操必会来袭,而其余诸将又躲在宛城苦战,正是偷袭许昌之大好时机!
姜然闻声变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即火速赶来报告。
“袁绍来攻许昌?那一定是田丰出的主意,此事必须尽快告知表哥!”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姜然听后表情严肃,微微点头后焦急说道:“可如今大军出征在外……最好的办法便是通知荀令君。只因空口无凭。怕是不足以说服他……”姜然并不是徒有一身武力,处处都能考虑周到。
见他为这点担忧,我微微一笑道:“姜然所说有理。不过荀令君智谋过人,当今王佐之才,对这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事,他自然不会阻止。”我说着要差人备车。
然而姜然却挡在我前面不让我通过,诚恳说道:“小姐,此事还请交与姜然来办。”
姜然神情郑重,我知他绝非说笑,但不过是通风报信而已。用得着这么执着么?荀差专人快马加鞭,三日之内定会赶到,没什么好担心的。
姜然见我狐疑地望着他,微微红了脸道:“姜然实话实说,还请小姐莫见怪。近来见您整日闷闷不乐,姜然心中不是滋味。心知您是因与郭大人分离才……”
没等他说完我便将他打断,皱眉道:“谁说的。我哪有闷闷不乐!不过是他离去……”话说到一半声音越来越小。我再也装不下去了,只觉脸上阵阵发热。昂起的头也越来越低。
也许因平日在姜然面前太过强势,第一次见我不知所措的样子,他一时有些难以适应,马上转换话题道:“曹公与郭大人皆识然之相貌,不会不见,何况比起军中信使,姜然有自信比他们略快一些!如此一来,大人只需修书一封便可。”
姜然说得确实有道理,邺城离许昌不太远,而今据得到消息时却已经过去一周,情况十万火急,根本拖不得。于是我决定先令姜然前去报信,而后再将情况报给荀。
姜然接到命令后即刻回屋准备。
我在庭中等他,恰好见柳儿一边洗衣服一边发愣。身着淡粉色地汉袍,柳儿纤纤小手揉搓几下衣服,拿袖子拭了拭额角溅上的汗珠,接着又轻轻叹了口气,那样子十分惹人怜爱。我忽然想与她开开玩笑,至少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于是从背后走过去轻轻点了下她的腰间。
“啊——!”如果料想那般,柳儿一声惊呼,接着将手中衣服放下,皱着眉朝我道:“小姐真是的,又吓柳儿一跳……”
“天这么冷,简单洗洗便好,这些衣物又不常穿……”我看着那木桶,认出最上面的那件柔软青衫,心中一阵酸楚,竟不觉将手慎入微凉的水中,轻轻揉搓起来。柳儿见我亲手洗衣服,更是吓了一跳,她知道我除了做菜好吃之外,对其余家事一窍不通,连忙抢过来说道:“小姐不劳您动手,柳儿就差两件了,很快便能洗好……”
见她那世界末日来临一般不知所措的表情,我再僵持只是自讨没趣,只好作罢。
算来姜然也快准备好了,我步入书房乖乖研磨写信,将袁绍与田丰所计划只是一一道明,我下笔如神,寥寥几行,丝毫不带犹豫。
而对郭嘉,我却要写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