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伦索站在巷口，神情凝重。</p>
过了一会儿，他扭头看向比自己还要严肃沉重的莱栖，轻松地拍了拍后者的肩膀。</p>
霎时间，莱栖过分激动的心跳逐渐平复，不禁面露惊疑。</p>
凡伦索展示了下毛毯臂甲，笑着解释道：“均衡序列的第三位阶封号是安宁。</p>
它能够平复混乱，理顺无序的事物，并抑制无序扩散的灵性，这也均衡序列是能克制失控的原因，只是‘天秤’的效果总弱了些。”</p>
莱栖若有所思的点头，下一刻又像是刚刚想起来般的忙问道：“范.奥德里奇！”</p>
“现在还不用担心，起码要等这里再平静一些...”</p>
一边说着，凡伦索的视线一边扫过向南侧涌去的大量民众，又补充道：“太过着急的话，只会让事情更糟。”</p>
又是一段让莱栖摸不着头脑的话，他不禁继续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p>
凡伦索平静的看着远处的动荡，自顾自道：“混乱者密会的信条，他们相信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在向着更无序的状态发展。”</p>
“巨大的岩石只会一点点化作粉屑，而沙砾却不会无故凝为岩石。</p>
在他们看来，当世界持续运行至最后一刻，将只会剩下一片混乱的废墟。</p>
也即是克尔泊洛斯与芬里尔降临的世界。”</p>
莱栖没由来的心头一沉，转瞬又释然下来，世界毁灭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操心。</p>
见凡伦索是的确不着急，莱栖也就平静下来，猜测似的问道：“他们在制造混乱，试图让衪的国度早些降临？”</p>
凡伦索点点头，又随即摇头，“这可能是混乱者密会的目的，是那些秘宗们的谋划。</p>
至于其他成员，他们有着怎样的目的谁也不知道，何况混乱序列的非凡者没有几个是精神正常的，他们的思维往往对常人而言难以理解。”</p>
顿时莱栖看凡伦索的眼神变得奇怪。</p>
后者笑了笑，“心灵序列的能力能帮助我保持自我，我还算正常。”</p>
闻言，莱栖不由得想到了生活在“远方”驻点的莱提娅，某种程度而言，的确是心灵序列的能力帮助她保持了正常，但在其他人看来，她也同样精神不太正常。</p>
“范想要做什么？如今的情况，他应该也难以逃离，而以死亡为代价...”</p>
莱栖不是很愿意相信混乱者密会中尽是这种理想主义者，因为那太过讽刺了。</p>
凡伦索平静的摇了摇头，看向远处逐渐稳定的态势低声道：“混乱的表征无穷无尽，几乎穷尽世界的每一个角落。</p>
或者说天启四序列皆有这样的特性，与那九位神祈相比，衪们与世界的联系反倒更为紧密，衪们无处不在...”</p>
话至最后，凡伦索多看了眼憨憨，蜕变者。</p>
莱栖不禁蹙起眉头思考起来，按照现在的局势看来，母神殿并无插手的迹象，布莱德又表达了协助的意愿，这样一来，混乱者密会的计划可以说是完全失败了。</p>
但这场闹剧是这样一个潦草的结尾吗？</p>
想到这儿，莱栖心底暗自嘀咕，是不是自己受赫纳温的影响太深了，以至于希望事情的发展再曲折些，再充满故事性一些。</p>
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离开了大半，他们不断涌入南城区，后方是加尔顿带领的士兵跟随驱赶，同时也负责维持秩序。</p>
广场中央以罗德为首的数位贵族也消失不见。</p>
另一片区域，用于存储献祭物的仓库此刻有九座完全沦为废墟。</p>
披着样式各异的皮甲、法袍、铁甲，那些冒险者往日对母神的崇敬似乎全然埋葬了怒火之中，化作厉声的怒吼。</p>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p>
“混蛋，杀了这些黑皮子！”</p>
“七炎柱之火！”</p>
“那些精灵，那些长耳朵！”</p>
“血斩，死！”</p>
“这里是摩莱！”</p>
....</p>
士兵与警员的数量与冒险者相仿，但后者的皆是高级冒险者中的好手，即便在枪林弹雨下也显得声势颇盛，但也仅有声势而已。</p>
天空中，布莱德神情冷然，他不担心剩下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其中最强的也不过四五位二星冒险者，不足为虑。</p>
塔萨多庞大的身躯自天空压下，它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希洛，情况有些不对！”</p>
布莱德颔首，他当然察觉到了。</p>
在摩莱王国，每位公民或多或少都是衪的浅信徒，真正了解神明威仪的非凡者尤是如此，但如今这些冒险者却公然推倒了那些建筑...</p>
倾倒之声逐渐不可闻，莱栖预计再有两分钟，那里的骚乱就会平息下来，不由得再次看向了凡伦索，表露出问询之意。</p>
后者依旧不紧不慢。</p>
凡伦索的眼眸幻做锋锐的鹰眸，越过层层叠叠的人群落在那些精灵身上，彷佛自语般的低声道：“均衡与混乱，连接、灵魂....”</p>
莱栖蹙起眉头，仍旧不解。</p>
深寒魔导师的笔记中，混乱和均衡也分别有着类似灵魂与力量的含义，大先知解释为这是存粹的表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