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多再醒来时,已经身处在一间囚室之内。头很晕,眼很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力气,她努力转动脖子,试了几回,才能把屋子里的状况看清楚。这是一件不大的囚室,屋子里除了她身下的这张床,什么也没有。墙面斑驳,屋顶还有大块大块的涂料脱落,很破败的样子。而且屋子里有股发霉的味道,身下的床板摸上去也是湿湿的。
她挣扎着爬起来,勉强扶着墙才终于挪到门边。
“咚咚咚”,并不大的擂门声却传出了老远,看来,外面的空间很大很空旷。
莫小多贴着墙倚住,墙面很冷,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透进身体,刺骨的疼,但是,她顾不上这些,她得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才能够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
过不多会儿,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终于由远而近的急急过来。
“什么事?”有人打开了门上的方孔,凑近了朝里观望。
“我……我要喝水。”莫小多自己都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外面的人没有搭腔,“啪”的一下又合上了方孔,脚步渐远。
世界便又陷入了孤寂和荒凉,而且越来越冷。莫小多颓然坐下,紧紧环住膝盖,将身子缩成一团,却仍是抵挡不住刺骨的寒意。这个冬天原本就很冷,这间密不透风的囚室的温度也并不比室外高多少,饥寒交迫,再加上高烧的折磨,莫小多的意识渐渐开始涣散。寒冷麻痹了她的神经,缩成一团的她眼皮开始打架,睡意浓浓的一下子又包裹住了她,让她只想放开一切,好好地睡上一觉。
也许。就这样睡死过去,也未尝不是好事……
“起来,起来!”
朦胧中,似乎有人用脚踢她的胳膊和腿,但是,她感觉不到疼,甚至连触碰的感觉都没有。
“M。真麻烦!”那人蹲下身子,一手掰过她的脸,一手将杯子递到她的嘴边,捏开她的嘴巴,将水灌入她的嘴里。
水是热地。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莫小多起初根本感觉不到水的温度,但不一会儿,她的嘴巴就像被针扎一样的痛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双冰冷地手放进热水里,突如其来的温度像千万根针一样扎进每一个毛孔,刺痛神经。
痛。有时候,并不是坏事。能够感觉到痛,就证明,至少你还活着!
莫小多在剧烈疼痛的刺激下,终于幽幽的醒转了过来。
顾不上水温有多高,她只知道自己万分缺水,就像一个在沙漠中挣扎太久的人,对水地渴望已经超过了一切!她抢过那人手里的杯子。大口大口,贪婪的喝着滚烫地开水。
一杯烫贴的水下去,干涸的身体这才稍稍好受了些,冰冷的身体也这才稍稍回转了一些温度,莫小多这才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
“谢谢。”她将杯子递还给来人。顺便的,也打量了一下这个进来给她送水的人。
是个还没脱了稚气的孩子。额头有些青春痘,人瘦瘦地,高高的,虽然衣着刻意模仿混混的痞气,却仍是遮掩不住眼中的单纯,想来加入黑社会也没多久,不然也不会在无意间流露出善良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