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咖啡馆一别后,林漠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和我联系。
这几天来,我一直在反思那天的所作所为。当热情退却,激情淡漠时,我才能像海岸退潮后的礁石一般,浑身冰冷地接受这只是我一时头热的放纵而得到了林漠的包容的事实。
这三天来,我每次对着镜子卸过妆后,都会细细地查看真实的自己。
五官不突出,顶多算协调。拆了发圈的头发耸起,乱蓬蓬得像个巨毛怪。
这样的我,在一时的妆造下可以光彩夺目,自信洋溢,可是在从小陪伴在我身边的林漠面前,我又在高贵什么。
这只是一时的时尚红利而已,我因自己的缺点得天独厚地吃到了,可终究不能长久,大众的眼光可能会猎奇,可当新鲜感过后,目光就会转向他处。
我叹了一口气,失望地合上没有消息进来的手机,两个特别关心都安静非常。
一个是何冰冰,一个是林漠。
希望我的男孩没有怪我。披好被子无奈望天花板的我在别离第三天晚上暗暗地想。
第四天早上。
上午十点钟的课常常因为我睡懒觉到九点半起床,只能达成飞奔去教室以及把空虚的胃留给十二点的中饭的结局。
庄湘在阳台洗漱,我在床边穿外套。
她突然走进来,一手牙刷一手拿水杯,含糊着冲我说:“楼下有个帅哥。”
我一脸“”,由于起得不太清醒,暂时处理不了这种类型的消息。
直到我自己去阳台时,看到楼下站着的人。
朝阳东升,宿舍楼下一排樟树,点点金光穿透树杈叶缝照在柏油路面上,唯有他的影子随他隐动,林漠身穿白色棒球服外套,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和衣服上,显得纯洁的一抹白有了等候的虔诚。
他提着一纸袋,脚尖无聊地点着柏油地面,看见楼下涌出了三三两两去上课的女生,忙抬起头试图在众人中探寻着什么。
我小跑出去的时候,他脸上的灵动顷刻闪现,眸光直视着我,发出开心的闪光。
我只敢低头看他,时间太紧,懒梦太美,根本没有时间化妆和编发,我只收拾好着装就跑出来了。
他的声音清冷中有一丝温柔,把手里一直提的东西递给我,我双手接过,袋中尚有东西还保留余热。
“给你带的。”
我打开袋子一看,是早餐。
“……不用这么麻烦。”
他却以为我拒绝他的早餐,抿了抿嘴,左手紧捏了一下右手手腕,这是他紧张时就会做的动作。
我退后两步,尽量与对面比我高一个头的男生直视,“……谢谢。”
他终于笑了,正欲过来牵我的手腕,但似乎又想起什么,索性在我身后走着。
我们一起在大教室上了课,林漠还帮我做了ppt上的笔记,都是我没顾得上就遗漏的内容。
吃午饭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好奇,问他:“你不上课的吗”
他的目光有一丝偏移,随即温和地对我笑了笑,“今天没课。”
下午我带他在燕医科大的校园逛了逛,在路过燕医科大最大的湖中花园时,我的讲解已经失去了吸引力,看到满园满江的秋景,林漠的眼神里满是欣赏和羡慕。
“你好像很喜欢医科大”
“嗯”他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我很喜欢”
燕师范是稍次燕医科大的大学,我担心他会因为学校心里不平衡,便安慰道,“其实燕师范也很好……”
他点点头,没有打断我,良久才说道,“去食堂吧。”
三食堂的黑米豆浆真是燕城一绝,我喝完了满满一杯,正欲再点,但考虑到林漠还在场,事关我的形象问题,美食这方面还是搁置一下吧。
吃罢饭,我们一起沿着柏油路走,夕阳落进不远处的燕山山头,身旁的人不言不语,靠近他时有好闻的草木香,目光看向我时,那眼里的深度可以点燃我一整个青春年少。
他陪了我一整天,我却找不到一个时刻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